江秋寒兀地一顿,眼神微妙,瞧的姜如烟只觉着浑身一颤,都是没了个主意的。
自己是个迟早要死的人,江秋寒的心思断然不可有,自己还是早日断了他的念头为好。
“江秋寒,这天上的星星你是摘不到的。”姜如烟轻声道,为了让江秋寒能够听得明白,她甚至不忘放软了语气,“就好像你我之间,也是隔着一条银河,无法跨越的。”
江秋寒心上一紧,眼神黯淡。
他知晓,姜如烟担心拖累自己,他亦是明白姜如烟随时都会与自己阴阳两隔,可是他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就放弃姜如烟。
“姜如烟,你为何不能够,稍稍依赖我一些?”
江秋寒的语气太过认真严肃,并无半分玩笑的意思,却让姜如烟一时竟然也不知到底该如何回答他。
她该如何答他?
答他自己明白大晏将有叛臣之乱,答他自己许是与日清有所相连,还是答他自己命不久矣,不要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江秋寒,喜欢这种感情,是会将人摧毁的粉身碎骨的。”姜如烟轻声道。
言罢,外头传来几声轻扣,江秋寒这才是敛去面上所有情绪,“进来。”
苏离和陈琪年结伴而来,姜如烟瞧了陈琪年一眼,面上便是不由得浮现了一抹笑意来。
“陈琪年!”姜如烟匆忙招手喊他,陈琪年原本疲倦的神情也是一扫而去,忙不迭上前来。
“身子可是好些?还有哪里觉着不舒服的,可是要全部告诉太医。”陈琪年叮嘱道,满是心疼地看着姜如烟全身的纱布还有那光秃秃的头顶。
女子最为看重的,便是一头秀发。
这对待女子的酷刑之一,其实不乏有唤作断发的刑罚。
可是眼下,姜如烟那一头原本如瀑布般顺滑明亮的长发,却是一根不剩了。
姜如烟瞧着他的目光,便是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顶,打趣道,“这样子也挺好看的,再说头发嘛,我休养的这三个月能够长起来了。不打紧的,你可是别为我这事儿烦心操劳了。”
陈琪年点了点头,可是那紧蹙的眉头却是片刻都没有松开。
姜如烟不由得叹了口气,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笑道,“你可别是这般伤春悲情的模样了,否则我瞧着都是不大好受的。倒是不妨同我说说,你怎的来了?”
陈琪年这才是被点醒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回头瞧了一眼身侧站着的江秋寒。
“此番我们前来,是为了同上还有如烟你商讨此回走水一事。”陈琪年压低了嗓子来,“我事后查过内院,发现有迷药的残留,故而得知此事并非是简单的走水。而那日认罪俯首的婢子,事后也是经查她当日并不在内院,想来只不过是幕后黑手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陈琪年眼神兀地一沉,语气也加重些许。
“我们觉着,幕后之人,恐怕是尚书府的人。而且他此回没有能够得手,只怕是日后会继续酝酿其他的机会,还是会要了你的命。”
姜如烟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思忖片刻,还是压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语,不过低声道,“你们觉得此人会是谁?”
陈琪年并未答话,只是垂了眼眸看向身侧的苏离。
苏离也是抬眸瞧了一眼江秋寒,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陈琪年开口道,“我认为,这场火应当是姜蓁蓁差人放的。”
姜如烟思忖片刻,不过低声道,“是何证据?”
陈琪年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纸包来,里头装着的正是原本被洒在了内院里的迷药。
“这份迷药在大晏难以所能够见到,我那日追查这迷药至一户落魄人家,发觉姜蓁蓁与这户人家私交甚密。而我追查下去,竟然发现这户人家中死去的儿子,原先乃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这四个字,可算是禁忌至极。
前朝余孽活动频发,而且与朝臣有所关联,只怕是意图谋反。
姜如烟仔细思忖了片刻,记忆逐渐漫上心头。
前世的时候,这一阵子自己并无出事,而尚书府和宫里头日常所忙碌的,应当是太后被暗杀一事。
难不成,太后暗杀一事和内院走水一事也有所联系?
姜如烟揉了揉眉心,只觉着事情愈发复杂难懂了。
“此事关乎谋反一罪,暂且不要告诉他人,我私底下会派人调查姜蓁蓁,看看尚书府到底在搞什么猫腻。”江秋寒说道。
可姜如烟却觉得此事并非他们所见的这么简单。
她深谙姜蓁蓁的心性和手段,她既然留下了把柄,那么自然是有她的安排。
怕是之后大理寺所查到的东西,只是姜蓁蓁故意留下的。
江秋寒还欲说些什么,侍卫匆匆敢来,他与江秋寒耳语两句,江秋寒神色陡然一变,旋即对陈琪年比了个手势。
二人脸色看着极差,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发生。
姜如烟便催促道,“你们若是有事就去忙,我在皇宫里那些杀手也找不到机会,你们无需担心。更何况还有苏离陪在这里呢。”
姜如烟说罢便对苏离努了努嘴,示意苏离快些说话。
苏离只得无奈道,“你们无需担心,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