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看来是小玉给失手划到的了。翡翠也是为了护住小玉，故而怕是交代小玉莫要多言了。
“这剪子，原先是由玛瑙你一直保管的罢？”姜如烟冷冷一声，惊得玛瑙匆忙磕头不止。
“夫人，这剪子虽说是奴婢一直保管，可是今早奴婢起来这剪子就是不在的了，奴婢也是不知为何眼下会在此地。”
“小蝶，帮我查一下今早负责庭院修建花草的婢子是谁。”姜如烟轻抿了一口茶来，神色淡漠至极，只有眉梢微微动了动。
小蝶也是看懂了姜如烟的这一小动作，匆匆离去后便又返回，“夫人，今早负责庭院修建的是玛瑙。”
玛瑙犹如受到五雷轰顶似的，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蠕动着双膝拼命朝着姜如烟靠近，“夫人，不是这——”
她话还未说罢，便是挨得旁边管事嬷嬷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便是直接将一团抹布塞入她的口中。
玛瑙拼命摇头，呜咽不止，可姜如烟却是没有再瞧过她一眼。
“证据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玛瑙，你在府上做事也这么多时日了，怎的还是这般的不懂事呢。”姜如烟搅拌着茶盏里的茶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陈总管，您瞧瞧，这事儿该是怎么处理的？”
陈总管连忙行礼道，“回夫人的话，依照规矩，应当是杖责三十切掉小指，再逐出大理寺的。”
姜如烟放下那茶盏来，瞥了一眼翡翠，瞧见她身子猛然跪的笔直，也是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今日西域王子既然说这画还有修复的机会，那便是无需如此重的刑罚了。净身出府罢。”言罢，姜如烟便是轻轻地扇着团扇，缓缓从正厅离开，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翡翠身上。
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萨影是在外头等候着，方才瞧着姜如烟那副大气之态，皆是不由得称赞，私下两人还不忘交谈了几句，正欲夸赞两句她时，姜如烟一出正厅便是用力地舒展了两下脊背，方才那副端庄严肃之态都是一变，又是变回了那个平易近人的模样。
“这些奴婢啊，就是得要好好管管。不然这府上总是出事，我哪儿有这么多时间来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姜如烟埋怨道。
不等他二人回话，只听得身后娇滴滴一声，“夫人若是觉得累，不如多用用下人，好让自己轻松些。”
姜如烟脸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被艾意给极快的捕捉到。
她回过身来，眼角噙着疏离的笑意，客气道，“姐姐哪里的话，我是大理寺的当家主母。大理寺内院的事情自然是事无巨细，都须得我的打理。”
这一句当家主母，姜如烟说的沉重且自豪，是刻意地在挑衅姜蓁蓁。
姜蓁蓁眉毛微微一扬，旋即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来，“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大理寺的老管家们个个都是跟着江大人多少年的心腹，这治理大理寺的本事自然也是有目共睹。更何况这些时日大理寺出了这么多事，夫人还是莫要逞强嘴硬才是。”
呵，合着这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姜如烟神色一沉，周身都散出生人勿近的杀意，犹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姐莫不是需要我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耳朵的？我说过的话你还要驳斥，难道以为这里是你的尚书府？这大理寺最近为何闹出了如此多的事情来，姐姐怕不是心里比我还要更清楚。还有，你一个尚书府的外人，一直留在我大理寺算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还请尚书府的小姐快些回府去，别总在别人府上逗留。”
姜蓁蓁脸色霎时变得极其难看，只不过依旧在强颜欢笑罢了。
“夫人言重了，我如何会知晓这些事情的。今日想来夫人也是忙的乏了，还是早些休息罢。”言罢，姜蓁蓁便是尬笑两声，由着婢子扶着而去。
姜如烟揉了揉眉心，眸底之意足够明显，已经不想继续同姜蓁蓁拉扯下去了。
小蝶也是适时上前来，扶着她匆匆离开，前去送别萨影与艾意。
艾意终究是身子不大好的，离开的时候脸色瞧着憔悴的紧，只不过还是挂着十分欣喜且不舍的笑意，学着姜如烟的模样用力挥摆着手臂同她道别。
姜如烟方才那被姜蓁蓁折腾起的怒火和烦躁之意，也是尽数消失不见。
那辆马车消失在了远处，艾意那摆动的手臂也是随之消失。
姜如烟久久地站在大门处，似乎是在想些什么，直到夜幕将近，小蝶才是低声提醒了句，“夫人，该是回去用晚膳了。”
姜如烟这才是回过神来，淡淡抬眸望了一眼天际，“回去罢。”
此事结束后，大理寺被打理的极好，有序且安宁。大换血剩下的下人们皆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姜如烟也是依照花名册上的详细记载，将他们都安排在了合理的位置上。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下人们如今对她姜如烟心有忌惮，不敢轻易犯事的了。
这话传到姜如烟耳朵里时，她正在剥葡萄吃。
说是西域进贡的葡萄，萨影便差人送了一箱来大理寺，说是给姜如烟尝尝西域的美味。
这美味尝是尝了，不过姜如烟一口气吃的太多，牙根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