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尚书府的时候,姜蓁蓁已经带着几个小婢子前来候着了。
丽姑扶着姜如烟下了马车来,姜蓁蓁恭敬地便是屈膝请安,可姜如烟却连个正眼都不曾望她,自顾自地从姜蓁蓁面前离开。
却只是在与她擦身而过时,姜如烟淡淡道,“你若是早些时候就这么客气,眼下何故落得个这步田地。”
言罢,姜如烟便是轻笑着离开,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姜蓁蓁的手指攥紧了衣裙,面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看来,姜如烟已经都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
姜蓁蓁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瞧着颇为紧张。
可是姜如烟并没有继续为难她,只是径直朝着梨花院走去。
“你与姜蓁蓁发生了何事?”江秋寒压低了嗓音问道。
姜如烟悄声答道,“我隐约觉得他有问题,故而方才特意试探一下。从姜蓁蓁反应来看,她的确有事瞒着我们。”
江秋寒微微蹙眉,他思忖片刻,还是说道,“你可能忘记了,姜蓁蓁先前被我们怀疑是姜忠的探子,故意在我们身边探消息的。”
姜如烟闻言肩膀微微一颤,旋即说道,“我记得,只是我觉得她有些奇怪,所以才试探了一下。”
寒风吹拂,姜如烟搓了搓手臂,身子开始有些发颤。
今日天寒的厉害,姜如烟方才匆匆出门,都是不曾多加一些衣服的。
江秋寒注意到了姜如烟的异样,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姜如烟肩上。
姜如烟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这么冷的天,你又不是炭火做的。”
可江秋寒却没有多言,只是闷不做声地将自己的毛裘披在了姜如烟的肩头。
姜如烟欲言又止,可是二人却还是无声地抵达了梨花院。
虽然姜如烟嫁了出去,可是梨花院还是依旧留了下来。
大理寺那边差遣了丫鬟和侍卫来专门看守,如今姜如烟贵为一品夫人,与姜忠在品阶上是相等的。
就算是姜忠遇到她,也得客气三分。
更是遑论尚书府其他的人了。
他们眼下极其害怕姜如烟回娘家,尤其是害怕姜如烟看到他们想起先前的事情。
整个尚书府没有绝对干净的心,这些下人们曾经或多或少都是欺负过姜如烟。
先前姜如烟要嫁给江秋寒时,下人们已经是十分忌惮姜如烟了。
只是当时的姜如烟到底还要借江秋寒的力,并不是纯粹的凭借自己的本事让下人们害怕。
可是眼下姜如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夫人,是可以一声令下先斩后奏的人物。
下人们看到姜如烟便是恨不得将脑袋藏到地下,他们一个个地找着借口伪装着自己,尽量都避免着跟姜如烟有所接触。
姜如烟并没有搭理这些小喽啰,只是快步走进梨花院中。
梨花院内便是瞧不见尚书府的下人,他们皆是大理寺的面孔,每个人都是身怀极高的武艺。
可是他们隐藏着各自的武功,只装作是最为寻常的下人。
他们瞧见姜如烟和江秋寒,恭敬请安道,“见过大人、夫人,今日回来梨花院是为何事?”
“我来取一样东西。”姜如烟说道,她看了一眼四周,梨花院还如自己离开的那日一样,什么都没变,甚至连悬挂着在墙上的红绸都不曾摘下。
梨花院仿佛离开了时间的流逝,它静止在姜如烟出嫁的那一日。
姜如烟不由得有些感慨,但还是提起精神,问道,“可有人进来过寝屋?”
“回夫人的话,夫人离开后还不曾有人进去过。期间大小姐曾经来过一次,说是新婚之日有样东西落在这里了,要来找一下。但是我们不曾让她进来。”
姜如烟闻言一怔,旋即笑道,“你们做得好。”
言罢,姜如烟便是进了寝屋。
她遣退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江秋寒一人。
只见姜如烟搬动一只花瓶,在花瓶下藏着一只暗格,在暗格里则是有一只木匣子。
姜如烟如视珍宝地捧起木匣子,随后示意江秋寒与自己坐到桌前说话。
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够听到姜如烟拨动木匣子上锁眼的动静。
木匣子里躺着一本只有巴掌大的书籍,这书籍瞧着是自制的,边缘处用针线密密麻麻地缝了起来。
而书籍也是破破烂烂,似乎随时都会被翻的掉页。
姜如烟小心翼翼地拨开书籍,只见书籍里记录着的正是关于姜如烟体内的蛊虫的活动迹象。
只是这记录只停留在了姜如烟五岁时。
江秋寒满眸错愕,他不敢置信地接过书籍,仔细地翻看着。
不会出错,上面不单单是记录着蛊虫的活动迹象,更是记录着姜如烟在被种入蛊虫时身体的变化。
五岁之前,姜如烟一直在饱受着蛊虫的折磨。
她没日没夜地都会因为疼痛无法入睡,瘦小的身子在蛊虫的摧残下濒死了许多次。
可是每次她都走运地挺了过来。
可是在这种摧残下,姜如烟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而书籍的记载也是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