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筹备只剩下了最后的收尾环节,这几日莫大厨也是回到了大理寺,一心准备婚宴。
这次婚宴会参加的人分外多,单单是一个大理寺根本无法接纳。
想要一口气容纳这么多的客人,除非是将整个离悠城都设为接纳客人的餐桌。
这个想法传达给江秋寒后,他便是称赞道,“确实是个好想法。”
“你的意思是办流水席?”姜如烟问道。
流水席上一次在大晏被记载,还是大晏开朝创世时候所记载的片段。
当时举国同庆,为了能够与民同乐,始皇帝特意设下流水席,招待整个大晏的百姓。
可是他江秋寒一个寺卿成亲,办这么大的阵仗,难免会惹人非议。
“我平生受到的最多的就是非议,我难道还怕这个不成?”江秋寒说道。
他在地图上圈出几个地方,吩咐道,“这几条街做上流水席,这几日天气严寒,再在街上安置防风布和火炉,保证外来客人不会受寒。而贵族们则是按照身份地位,从大理寺和东宫开始分派座位,不够的则是包下城内的酒楼用以安置。”
下人们听着一一应道,待到江秋寒说完,他们便是匆匆忙忙地赶去操办。
婚礼就安排在后日,按理来说,新娘新郎本不该再见面了。
可是姜如烟此时却翘着腿,趴在水床上捣鼓她的护身符。
这是先前她去灵化寺时求的,庙中的妇人告诉她,这种护身符十分灵验。
只要虔诚地对着护身符许下心愿,那么护身符就会回应她。
姜如烟将从姜雪儿那边讨要来的线香香料缝进护身符里,又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绣上秋寒二字。
随后她才是兴高采烈地捧着这个护身符又去找了江秋寒。
彼时江秋寒正准备出门视察将要被征用的酒楼,恰好碰见了前来的姜如烟,于是邀约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视察酒楼?”
“好呀!”姜如烟一口答应下,她将护身符塞到江秋寒手中,“这个送你,没什么值钱物什,你留着当个心意罢。倘若你不喜欢的话,就偷偷收起来,可别被我发现你扔了。”
姜如烟说着便是往马车里钻,没有注意到江秋寒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放入衣襟里,与自己的中衣贴着相放。
他神色温柔,看的驾车的小厮都是愣住,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连连揉眼。
姜如烟倒是没有避讳新婚前夫妻不可见面的规矩,她坐在车厢内,熟稔地为自己剥好了瓜果,又是不忘称赞江秋寒这车厢内的摆设又是好看不少。
“上次你提过一嘴,我便是差人修缮了一下。”江秋寒说道。
姜如烟唇角忍不住上扬,她揭开一角窗帘,寒气拍打在她的脸上,激的她忍不住微微眯起眼,“江秋寒,我与你成亲后是住在东宫,还是住在大理寺?”
江秋寒微微一顿,沉吟片刻,“你想要住在哪里都可以。届时我会给你一块令牌,有了令牌,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姜如烟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随后又问道,“那东宫的重建需要多久呢?”
东宫这次被毁了大半,想要重建也得需要从外表开始,一直到内里的机关。
姜如烟想,起码得是要三个月。
江秋寒的回答亦是验证了她的答案,“三个月,不过若是快的话,两个月也可以完成。”
“这次东宫大火一事,杀手应该会有所收敛。只是我总觉得,我们成亲那日,那群杀手又会有所行动。”姜如烟如是说道。
姜如烟的话,江秋寒也明白。
如果这次成亲时再不下手,想要谋杀姜如烟和晏云的人,都会在未来的两个月内无法下手。
深宫和大理寺都不是他们好动手的地方,他们想要得到这笔报酬,唯有趁着这次大喜的日子狠下心搏一搏。
姜如烟倒是不怕自己的婚事上有人刺杀自己,她明白,自己的这条命眼下可比从前金贵的许多。
她已经不是从前尚书府那棵如同草芥一样被随意踩踏的弱小白兔了,她已经可以凭借自己,出手叫那些恨自己的、妒忌自己的,统统不敢再跨越这条禁线。
姜如烟关上窗帘,伸了个懒腰来,“江秋寒,依着我看,下次你教我练武功怎么样?”
江秋寒不曾想姜如烟会提出这个请求,有些困惑地望向她。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总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的庇护下罢?虽然你是很厉害,可是你总有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江秋寒,我也想能够成为可以不拖你后腿的人。”姜如烟认真道。
她目光炯炯,透着一股子较真的劲,叫江秋寒难以拒绝。
“我知道了。”江秋寒说罢,马车便是缓缓放慢了速度。
第一间酒楼乃离悠城目前最大的酒楼——盛华楼。
和长乐街那些总与脂粉气挂钩的酒楼不一样,盛华楼是大宴的老牌酒楼,名声传播上百年,几乎每个人来离悠城做客的外地人,想要尝一尝离悠风味,都得来盛华楼。
而盛华楼当年在始皇帝微服私访时,更是照顾的周到,让始皇帝御笔亲挥,赏赐了一块牌匾,正是如今盛华楼挂着的那一块。
盛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