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江秋寒的话,姜如烟方才发觉这幅画的确是与自己相似的不太真实了。
这好像根本不是所谓的替身,也不是江秋寒心中的白月光,而就是自己。
而且是豆蔻年华的自己,一袭粉裙曳地,整个人都洋溢着娇俏可爱的气息。
姜如烟见过这条裙子,是自己十岁生辰时,柳眉亲自为自己缝制的。
当时姜如烟看着其他的女孩都有生辰衣裙,缠着柳眉央求了好久。
柳眉最后不忍心,才是花了自己私藏的体己钱,买了上好的布料给姜如烟做了这一条裙子。
这是一条,整个九州都不会有人可以复刻的裙子。
“你失去了被日清带走的记忆,而我与你曾经在那段记忆里见过面。”江秋寒淡淡说道。
他抬手取下这幅画,送到姜如烟面前,“这是后来我离开那个村子后,在宫里画下的。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够再见面,而且还将要成为夫妻。”
姜如烟的手指有些颤抖,她也不曾想过,自己在遗失的记忆里,竟然和江秋寒有所瓜葛。
她绞尽脑汁去想,可是大脑里没有任何在幼时见过江秋寒的碎片。
她想起先前苏离告诉过他,在日光教的药物的作用下,被毁掉的记忆有可能可以恢复,但是基本上是无法恢复了。
它们就像被撕碎的纸张,想要复原,几乎可以说不可能。
而这份不可能,竟是会漏失了江秋寒。
姜如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她连忙卷起画卷,根本不敢再去看江秋寒。
她想到先前下人所说的,江秋寒为了找突然离开的自己,放着烧伤不管,才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姜如烟再看向江秋寒时,神色中掺杂了隐隐不忍。
江秋寒看出了她的歉疚,没有责备,只是轻声说道,“是我不好,我故意留下这幅画,是想要看看你能否想起关于我们的回忆。可是没想到刺激到了你,险些害了你。”
江秋寒第一次露出愧疚的神色,看的姜如烟瞪大了眼睛。
她连忙摆了摆手,认真道,“其实或许我们都有错,但是如今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们谁都不要再自责了。”
“对了!我都没想到你画功这么厉害,下次你给我再画一幅画罢?”姜如烟打岔提议道。
她拨弄着桌上的摆件,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
江秋寒听了这话,立马答道,“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罢。”
“可是你的身体......”姜如烟担心道。
江秋寒摇了摇头,“无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如若一直歇在那边,这日子都是觉着无趣的了。更何况画你也不费事,你小小的一只,很快就画完了。”
说罢,江秋寒便是吩咐人取来了画具。
随后他又安排人取来了自己最柔软的那张皮毛,垫在了贵妃椅上,这才叫姜如烟躺上去。
为了叫姜如烟舒服一些,江秋寒还刻意取来了两只柔软的丝绸枕头,垫在了姜如烟后腰处,叫她躺着也不觉得疲倦。
姜如烟被照顾的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笑道,“你这倒是让我像个贵妃娘娘了。”
江秋寒正在清洗着画笔,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虽然让你没办法当成贵妃,不过你可以当东宫里最得宠的夫人。”
江秋寒说罢,胳膊微动,画笔便是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江秋寒作画时分外认真,神情肃穆,好像在描绘一件世间无法复刻的珍宝。
他一笔一划画的小心,似乎生怕自己的拙锋害的这幅画上的美人破了相,或者画不出她的神韵。
姜如烟看着,亦是提起了精神,不敢懈怠。
可是每过一段时辰,江秋寒便是会主动打断作画,差人端来点心瓜果,好让姜如烟活动一下身子。
“其实你不需要中途停下来的。我听闻啊,宫廷里的画师给娘娘们作画,都是一笔画到结束的。倘若中途中断了的话,画师的思绪就会被打扰,画的东西也会忘记。”姜如烟认真说道。
江秋寒听着她说完,才是开口说道,“那些人骗你的。”
姜如烟顿时提起了精神,啊了一声,嘟囔道,“怎么会?这可是陈琪年告诉我的?”
只见江秋寒将木板转着朝向姜如烟,画板上的人像已经初具人形,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将姜如烟给印了上去。
和先前自己看到的那副一样,这画画的就好像另一个自己,叫人根本难以分辨。
姜如烟欣喜道,“这画倘若夜里放在我房间,到时候小偷过来都是得吓着。”
江秋寒重新转过画板,笔锋在眼睛的位置轻轻点上一粒泪痣。
这幅画陡然间像是活了一样,画上的根本不是虚构的人像,而就是另一个活生生的姜如烟。
姜如烟惊叹着拍了拍手,称赞道,“依着我看,那些宫廷里的画师都是没有你有本事的。”
姜如烟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笑声,“那是自然了。秋寒啊,可是小时候就被九州第一画师誉为神童的人。若是他不当寺卿,去当画师,现在坊间早就都是对他的美闻了。”
陈琪年一身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