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满满当当地洒落在庭院里,不远处还传来小鸟成群的叫声。
这一群小鸟也是姜忠派人养在这里的。
说是文人雅士们都喜观鸟,多养些稀奇品种,也是叫人瞧着敬佩,叫尚书府的地位高上不少的。
权贵之间总爱攀比,总爱这立于众人敬仰目光时的快感。
姜忠尤其为甚。
他不仅要自己的地位在众人之上,更要自己最受众人关注的大女儿也同样风风光光,无懈可击。
故而姜如烟明白,倘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她是断然不会告诉姜忠。
姜蓁蓁脸色惨白,竟是连哭泣都忘记。
她死死拽着帕子,再开口时声音竟是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大理寺已经查完了?”
“喏,这位便是大理寺的禁卫。”姜如烟伸手一指,那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禁卫上前一步。
他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眸。
那双眸子看不出半分感情,平静地犹如一滩死水。
“大理寺的卷轴什么时候送入宫?”姜如烟问道。
侍卫这才开口答道,“明日晌午之前。”
姜蓁蓁捂住心口,她只觉得无法喘息,只得撇过头叫姜如烟不能看清她的脸色。
姜如烟没有在意她的神情变化,反正今日她前来,也并非是为了给此事要个交代,而是......
“阿姐,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你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可我只是阴沟里的老鼠。这句话,阿姐熟不熟悉?”姜如烟说着便是站起身,她一脚踩在了地上丫鬟的手臂上。
那本来晕过去的丫鬟生生疼醒,她惨叫着睁开眼,满是怒火的眸死死盯着姜如烟。
可姜如烟并不恼,也不曾笑,她只是冷冷地望着地上的丫鬟,低声吩咐道,“拖下去罢。”
禁卫应了一声,随后便又是用麻袋将那丫鬟罩了上去,干净利索地将她给拖离了院子。
地上留下一道重重的血痕,瞧着触目惊心,而姜蓁蓁更是直接背过身干呕起来。
她瞧着被这血淋淋的场景吓得不轻,身边的丫鬟也是适时说道,“五小姐,我家小姐闻不得血腥气,怕是现下坏了心口,要请大夫来看看了。”
“喜鹊,快些去请陈太医,我心口难受的紧。”姜蓁蓁轻声唤道。
她紧紧揪住心口,似乎当真难受的厉害。
姜如烟也没有继续打扰姜蓁蓁的这份“心绞痛”,她拍了拍裙子,笑意盈盈起身说道,“阿姐,明日过后大理寺送过去的卷轴里会有什么惊喜,怕是得等你病好了才能知晓了。”
姜如烟拢了拢长发,她从袖中抽出一张纸张,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很多字,大多都被鲜血糊住无法看清,可却有一句显然已见:我所做之事皆是由主子姜蓁蓁所指使。
姜蓁蓁猛地瞪大双眸,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喜鹊搀扶着往里屋走去。
姜如烟将纸张撕得粉碎,随手丢到了池子中。
那些鲤鱼争先恐后地撕咬着碎纸片,一滩血色逐渐晕开在池中。
春满楼自上次开门,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自打此处跟叛军挂了钩,人人都是觉得晦气,谁都不想靠近,更遑论偷偷撕开封条进去。
听闻当日在春满楼厢房里,江秋寒的禁卫军血洗了整个厢房,之后也是没人敢踏足厢房进行清扫。
有传闻声称,春满楼里充满着怨魂,每至半夜时分就会有诡谲的呜咽声传来。
这传闻一出,不单单是春满楼,哪怕是附近的商铺也是受到了影响,生意变得惨淡不少。
姜如烟双手环胸站在春满楼前,她两侧站着训练有素的禁卫,没有姜如烟的吩咐,谁都没有向前。
自江秋寒向姜如烟提亲后,大理寺的侍卫便是也交由姜如烟随意差遣。
不过姜如烟却不敢随意差使这些禁卫,除非像今日这般,江秋寒亲自挑选了两队人送来姜如烟差遣。
“小姐,你真要改造这里么?”小春害怕地问道。
小春自打今日见过那血淋淋的丫鬟后便是一直担惊受怕,虽说丽姑总是劝慰她放宽心,可是小春却还是犹如惊弓之鸟,随时都会弯着腰准备逃跑。
“是呀,日后这里就是我的酒肆,你们都得来帮忙。”姜如烟说道。
小春顿时瘪了嘴,她泫然欲泣地看向丽姑,委屈巴巴地拉了拉丽姑的袖子,看的丽姑忍不住笑出声。
“怎的是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丽姑笑道,她一把将小春搂到怀中,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小春,“不要怕了,这里有我也有小姐,无论什么鬼怪都不会伤害到你的。”
小春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而姜如烟亦是指了指几处,吩咐道,“这里还有这里全部打断,重新构梁。然后二楼的厢房也统统拆除,我要重新建。”
禁卫们一声令下,上前拆开封条,扑面而来的并非浓郁的血腥气,而是淡淡的梅花香气。
姜如烟本都做好了被这尘封的血腥气冲的呕吐的感觉,可这里却只有淡雅的香气,而里面原本因为打斗而乱七八糟的家具也皆是收拾妥当,从内到外,这里都不像是当时江秋寒抓捕叛军的地方。
姜如烟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