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江秋寒所言，这雨愈下愈大，可这如瀑的雨雾中，百姓们却围聚在广场附近。
广场四周皆有重兵把守，而中央则是跪着数十名囚犯。
为首的囚犯姜如烟一眼便认出，那人正是前几日被拔去舌头的丫鬟。
广场正中摆着一张刑凳，上面跪着一个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丫鬟。
远远地，姜如烟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高堂之上的江秋寒。
江秋寒今日着了一身朝服，长发束冠，剑眉星目，只是坐在那边便是叫人挪不开视线。
他分明生的这般好看，却是叫人害怕的紧，丝毫不敢亲近。
江秋寒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姜如烟，他的视线稳稳当当落在姜如烟身上，眸中掠过一丝波澜。
姜如烟察觉到江秋寒的目光，忙不迭笑着招了招手。
“罪女陈氏造谣离间主家为实，依照大晏律令，当拔舌示众，处以绞刑。”大理寺寺卿宣告者着罪书，百姓们窃窃私语，无一不在揣测坊间关于姜如烟与江秋寒的流言是否为实。
只见寺卿卷起罪书，随着他一个手势，那两个丫鬟便被吊上刑架。
百姓哗然惊呼，可不等刑场被收拾，侍卫又是推上两个被麻布包裹着脑袋的男子上前。
“罪民张氏卢氏，私下造谣诽谤江大人为实，依照大晏律令，诛九族，三代后人流放蒙古。”寺卿说罢，方才还对着姜如烟偷偷指点的百姓顿时收回目光。
莫要说再敢非议姜如烟与江秋寒之事，就是连与姜如烟正视都不敢。
“小姐！这下可好了，有了江大人这次帮忙，离悠城的谣言可就没人敢再说了！”小春颇为激动地说道，“这阵子后院夫人小姐们总是嚼舌头，说小姐你为求富贵，甚至不惜向阉人献媚。这下好了，她们若是再敢说，回头就上报给大理寺，都拔了她们的舌！”
小春摩拳擦掌，一副要好好教训那帮女眷的神情。
“她们说的倒也没错。”姜如烟冷不丁开口打断小春的幻想，“我与江秋寒确有私交。”
小春屏住呼吸，震惊地瞪大双眸。
她方才的喜色还未褪去，糅杂着这一份惊诧，将她那张娇媚的脸衬的有些扭曲狰狞。
“小姐......那可是冷面阎罗呀，你若是与他结交，岂不是把自己往刀尖上送？”小春话音刚落，她便是察觉到她们二人身边不知何时围上了几名侍卫。
这是姜忠的贴身侍从。
既然他们出现，那么姜忠也定然就在附近。
为首的侍从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带有伤疤的眸。
他嗓音沙哑，倦意难以遮掩，“五小姐，老爷有请。”
侍卫稍稍侧身，好叫姜如烟瞧见坐在不远处茶肆二楼的姜忠。
烟雨蒙蒙，姜如烟难以看清姜忠神情，可她知晓，姜忠会出现在刑场附近，并非好事。
“父亲是方才从宫里出来的么？”姜如烟问道。
侍从缄默不言，算是默认。
姜如烟心中一沉，大抵有了数。
按照前世的记忆，今日父亲入宫商榷的，正是自己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