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缄默不言，谁都不敢第一个抬头起身。
生怕稍有不慎惹怒了江秋寒，今日的脑袋便要交代在此处。
江秋寒执掌东宫后，天子便是予了他可以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
只要江秋寒想，他可以随意处死在场任何一人。他只需要事后编排个由头，糊弄百官即可。
可正是这般一个令人畏怯之人，却偏生对区区一个尚书府庶女出手相助。
“我在东宫这么久，不曾听闻过侍郎要纳妾一事。你是侍郎殿内的掌事嬷嬷，该是比我还要清楚侍郎纳妾的规矩。”江秋寒语气冰冷，他轻轻放下姜如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肩头。
姜如烟不知江秋寒为何要帮自己，只是眼下情形于自己不利，如若能够得到江秋寒的帮助，她倒是全身而退。
至于之后江秋寒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好处，那也是日后的事情。
嬷嬷闻言立马连连磕头，声泪俱下求饶道，“江大人明察呀！老奴劝过千万次，可是侍郎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老奴不过只是个奴婢，怎敢随意违背主子的意思呢！”
嬷嬷哭的好生不委屈，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是侍郎威胁她而做。
江秋寒觑了一眼嬷嬷，随后便拍了拍手，只见嬷嬷两侧突然多出两名侍卫。
不等嬷嬷开口求饶，侍卫便是堵住了她的嘴，将她拖拽进厚重的雨雾中。
“将五小姐送入东宫，是尚书府谁的主意？”江秋寒冷冷问道。
尚书府一干人等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回应。
“东宫娶妻有个规矩，每位侍郎娶妻皆要向皇上提前汇禀，经由皇上同意后方可娶妻纳妾。侍郎私自违反规矩，来人，将侍郎押解大理寺。”江秋寒吩咐下去，侍卫们涌入院内，瞬间将侍郎的屋落包围的水泄不通。
侍郎骂骂咧咧地被从里屋拖拽出，在看清伞下二人模样时，瞬间明白眼下情形为何。
“大人！微臣只是一时糊涂！求大人开恩呀！”侍郎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跪伏在江秋寒脚边。
江秋寒却连正眼都不曾施舍给他，只是动了动手指，两侧的侍卫便是将他拽入雨雾中。
顷刻间，方才还奢靡热闹的侍郎院，眼下只剩下一片死寂。
姜如烟指尖缩紧，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长袍。
长袍上沾着点点檀木香气，像是佛堂香火的气味。
“多谢江大人。”姜如烟小声说道。
姜如烟的声音几乎要淹没在雨声中，江秋寒没有回应，只是撑着伞将姜如烟送回马车下。
雨珠顺着江秋寒发丝滴落，模模糊糊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姜如烟心底萌生。
与其在尚书府中等待及笄之年被选择与哪家公子成亲，何不自己挑选一门对自己最有利的婚事。
姜如烟仰头望向江秋寒，她勾了勾唇角，踮起脚尖附在江秋寒耳畔，耳语道，“三日后，春满楼将有禁军私会。如若江大人那日前去，必然是会收获一份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