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刚子就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连忙给王望农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的?王望农说昨晚来的。
刚子兴奋地说,过年闹社火时候,我们好不容易见了一面,等了小半年,你终于回家了,恭喜你,你有空吗,我想过来转一趟。
王望农有些搪塞地说:“刚子,不是不希望你来,我是犯过错误的人,你现在是新河村的村长,我不想因此影响到你的大好前程!”
刚子嘿嘿一笑,说:“你想哪里去了?好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好久没跟你喝酒了,我要好好跟你热闹一下,就当为你接风洗尘了。”
王望农还想说什么,被刚子一口回绝了:“好了好了,你可以休息了,让嫂子准备点热菜,我待会儿就来。”
说完,刚子挂了电话。王望农放下手机,想想方才刚子兴奋的反应,他心里莫名一阵感动。人这一生,能遇上这样一两个懂自己的人,足矣。
他赶紧去厨房喊了一声,叫老婆准备收拾点菜,待会儿刚子要过来,说要陪他喝两杯。
女人听说刚子要来,她心里自然高兴,在这时候,能上他家转一趟的人,说明还是对男人有感情基础的那一群人。王望农犯了错,他们不计前嫌,还认可他的人品,这不让人感到高兴吗?
随即,刚子给南庆仁打了电话,他告诉南庆仁说,王书记昨晚刚到家,我也是刚那会才知道的,你有空吗,咱俩一起过去,陪他喝两杯,就当为他接风洗尘了!
刚子在说什么,他完全能听懂,无非是在他刚出狱的时候,有人能上门为他祝福喝彩一番,王望农心里至少不觉得独孤和难过。
毕竟,他是一个蹲过班房的人,在常人眼里,即便他曾经是个好人,人们心里也会觉得这很晦气。
王望农昨晚出狱的事,他还真不知道,按日子计算,大概就这几天的事,没想到已经回家了。
真是一件大好事,既然刚子说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陪刚子过去一趟,喝两杯,闹腾一下,给曾经的老下属给个面子,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牵挂着他,在意着他。
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名声坏了,职位丢了,啥也不是了。好在,他曾经没有得罪过老百姓,反而给他们办过许多好事。
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只要乡亲们认可了,至少他还有翻身的机会,还有选择的路。
南庆仁惊讶地说:“真回家了?太好了!我还不知道呢!我只晓得大概这几天就要来了,没想到这么快。那好,你等着我,我马上骑车过来,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去看一看王书记。”
刚子说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上去。
南庆仁一口答应了,刚子满心欣慰,从他的口气里能听出来,南庆仁一直是看好这个老下属的。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就算乡亲们不去看他,他南庆仁一定要去,先别说曾经是同事关系,也别说是相处几年的老感情了;
主要的是,南庆仁以一个干部的身份去见一见他,是想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看一看,我一个当干部的都不计较什么,你们一个平常百姓还在乎个啥?
说白了,是想给南庆仁洗白,减少人们对他的歧视。当然,这么想有点多余,因为对高山村的百姓来说,王望农什么品行,人们心里自有一杆称。
一刻钟后,两人在新河村的北山顶上碰面了。一见面,刚子又看见南庆仁的摩托车尾部货架上,绑着一个箱子,一看就知道是酒了。
他手里也提着一瓶,不过档次并不高。他笑着问南庆仁:“主任,那是酒吗?”
南庆仁一笑,说:“你不是说要喝两杯的吗?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我也提了一瓶,不过不是什么好酒,凑合着喝吧!”刚子有点尴尬地说。
“今日的酒,无所谓好坏,哪怕只是喝凉开水都行,感情最重要嘛!”南庆仁安慰刚子说。
“走吧!我想,王书记家应该还有几瓶好酒呢!”刚子笑着说。
“走!去了再说。”说着,南庆仁手拧油门,呜的一声,车子跑了。刚子紧跟其后。
不多时,车子到了王望农家门口。停好车子,两人提着酒进门了。
刚踏进门,刚子就扯着嗓门喊道:“王书记,菜炒好了没有?”
王望农的老婆先听到了,她知道是刚子来了,赶紧出门看时,两人已经上了堂屋的水泥台上。
“嘿哟,你们来啦!赶紧进屋,我正炒着菜呢,马上就好!”女人笑着说。
“太好了,麻烦嫂子了,你抓点紧!”南庆仁故意逗她说。
“很快的,马上就好!”说完,女人笑着进屋忙去了。
进了堂屋,南庆仁正在收拾屋子,刚才刚子喊了一声,他听到了,只是屋内有点乱,他想赶紧收拾一下。
“好了,收拾那干嘛?咱都是自家人,谁在乎那些!”刚子笑着说。
“嘿,你俩来了?这么快,赶紧上炕!”王望农扔下手中的活,赶紧取出烟,给二人发了一支。
刚子看得很清楚,王书记的脸上,有一种抹不去的尴尬和恐慌。没猜错的话,那是心理在作祟,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犯了错的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