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彩娃清楚,这一嗓子吼出来,左邻右舍一定听到了。为了不让旁人看笑话,也担心事情会败露,女人瞬间服软了。
她走到男人跟前,搀扶着他说:“新林,别这样,快进屋,你这大吼大叫的,别人听到多不好!”
赵新林不理会,右手胳膊一使劲,把女人甩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彩娃顺势倒在了地上,“哎呀”一声,她磕到了膝盖。
“你干啥?你疯了!”彩娃也怒了。
“疯了的不是我,是你!”赵新林不依不饶。
“你他妈……赵新林,你混蛋!你都成这样了,还打算心安理得地这样过一辈子吗?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你心里没数吗?对我耍横,你算什么男子汉!”女人骂开了。
赵新林一听这话,很明显,女人话里有话,没猜错的话,王望农就是被她举报的。
“你放屁!谁都没有害我,我今天这样子,都是自己害的,这是报应,我早认了!”赵新林说,“依你这么说,那谁是我的仇人,你告诉我啊!”
“就是王望农!别看他平日里笑眯眯的像个好人,我呸,心眼子比鬼都多呢!他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女人骂道。
“来,你说说,王望农到底哪一点伤害到我了?”赵新林在套话。
“哼!就你是个傻子,人家把你卖了,你还以为是好人呢!你爷你爸都是村长,到你手里,啥也不是!
“就赵月江那样的混蛋都能当上村长,简直是个笑话!王望农仗势欺人,看在和月江爸是老同学的份上,愣是赶鸭子上架,呵呵,太他妈恶心人了!”女人哭了。
“就这?”赵新林摇头一笑,故意激怒女人。
“拉自来水的事,要不是刚子阻拦和稀泥,你能和他打起来吗?当初一刀子捅死他算了,他狗日的都能当上村长,新河村人都死完了吗?”女人又骂起刚子来。
“本来以前咱两家就不愉快,突然从人家门口接水管,换作你你愿意吗?那是人家的权利,咱有什么话可说?”赵新林回道。
“你瞧,打了一架,挨了一刀,为了治病,家里的花销全搭进去了!”女人不服气地说。
“你消停点!要不是月江出面求情,怕是我早蹲班房了!”赵新林才发现,女人逻辑混乱,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就该死!自来水是国家的项目工程,他刚子凭什么不让咱们接水管?为了治病,钱没了;为了挣钱,你把腿弄废了!我不服!他们都有罪,王望农是罪魁祸首!”女人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眼泪哗哗掉落。
“王望农提拔了月江,你是说,把本该属于我的村长夺走了?你恨他!我捅了刚子一刀,钱花完了,为了挣钱,我把腿废了!你恨刚子!
“而不幸的是,王望农偏偏又让刚子做了村长,所以,恨来恨去,你把所有的罪责最终都归到王望农头上了,是吗?”
赵新林把女人的思路捋了一遍,说完,彩娃不说话,只是哭。她哭不是没有原因的,就男人这条腿,永远是她心头过不去的坎儿。她恨刚子,恨所有支持刚子的人!
月江没办法了,他已经走了。念及当初他给乡亲们求情,没把男人送进班房,这份恩情她记下了;村长虽然归他了,但在她看来,功过算是抵消了,此生互不亏欠!
可刚子不一样!虽然新林一时冲动捅了他一刀子,那都是他太霸道,连水管都不让接,凭什么?后来他失血过多,新林给他补上了,所有医药费家里也承担了。可男人为了挣钱,一辈子残疾了!
他们都还年轻啊,后半生,叫她一个女人如果活下去?
“所以,你就把王望农给举报了?”赵新林呵呵一笑,他简直无语了,这种没长脑子的女人,真是气死他了。
“他该死!”女人骂了一句。
“天呐,还真是你!什么时候的事?”男人问。
“当我听新河村人说,下一任村长是刚子的时候,我咽不下这口气!”女人说。
“你不识字,你是怎么举报的?”
“我娘家弟弟帮忙的。”
“混账!我赵新林的脸全被你丢光了!你瞧,干的这蠢事,全村人都在戳咱的脊梁骨,哪还有脸活在这世上?”男人骂道。
“他活该!我弟弟说了,选举是全体村民的事,不是王望农一个人说了算的,他那叫违法乱纪。还有,给咱家放低保的事,程序都有问题……”话没说完,气得赵新林踢了女人一脚:
“你他妈的能不能清醒一点?人家给咱钱花,这都有错?你猪脑子啊!”
“不!我不在乎那两个臭钱,我就是想抓他的把柄,等这一天把他搞下去!”女人哭着说。
“呵呵!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真难以想象,你一个没读过书的女人,心眼子咋这么多呢?我今天骂你了打你了,你再想个办法把我弄死呗!高彩娃,我真小看你了!”赵新林盯着眼前这个蔫不拉几的女人,他猛地感到一阵后怕。
“他王望农活该!”女人站起来,准备朝厨房走去。
“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你啥时候能清醒一点?你站住,我问你,那五万块钱啥意思?你怎么知道他挪用公款了?”和彩娃结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