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换了一身衣服,装上一包烟,便去了赵月江的小叔赵胜利家。
为什么要找赵胜利?原因很简单。那时候,新河村人都穷,唯独赵胜利家富裕——他很早就做起了生意,赚了不少钱,新河村的首富非他莫属。
首富和赵满奎又扯上什么关系了?十几年前,赵满奎家还很困难,经济拮据,三个孩子都要读书,一家五口的日常花销一直都紧张。
每年春播和冬播时候,种地需要买化肥,就几十块钱的化肥都买不起,没办法,只能赊账,等农作物收成了,卖了钱再还账。
还谁的账?自然是赵胜利的账了。除此外,三个孩子的学费一时凑不齐,只能借钱。向谁借?除了赵胜利还能有谁!
那时候,赵满奎家还没搬上去,在下队。凡是遇上困难,他都会去求赵胜利帮忙。虽然那些年,他一家和左邻右舍嚷得不可开交,名声臭了一地,但赵胜利不管这些,不愧是做生意的人,大肚能容。
只要赵满奎上门求情,赵胜利一般都答应了。都是一个村的,他了解他的为人,虽然在别人面前吵吵闹闹,但在他这个有钱人家面前,他时常卑躬屈膝,大气不敢出一口。
不论借了多少钱,到年底都还回来了,这些年一直这样,很少拖欠到第二年。在赵胜利看来,他是穷了一点,但人是守信用的。
说这些的目的,便是刚子想利用他们之间的这点人情解决这件事,他觉得八成没问题。赵胜利一定会答应的。
一来路修好以后,他家有车,方便出行,他不希望因为这点破事闹得到时候连路都修不了;
其次,他是赵月江的小叔,当初修路的事,便是村长月江带头号召的,如今侄子没了,他怎能不为他的声誉出面说两句好话呢?
进了屋,赵胜利正在熬罐罐茶。见刚子进来,他很诧异,笑着说:“是什么风把你刚子给吹来了?”
“老哥,我想给你修车了,需要吗?”刚子笑着说。
“这话说的,车子好好的修什么?”赵胜利笑了,他帮刚子拿了一个杯子,“来,咱俩一起喝。”
刚子答应了。他说:“老哥,你可不能忘本了,多时候修车,哪一次没叫我帮过忙?现在车子没事了,就嫌我多余了?”
刚子故意逗他。赵胜利哈哈笑了,说:“刚子,你咋能这么误解我呢?没有的事,你瞧,这不给你杯子里放冰糖了,来,喝茶,就当给你道歉了!”
刚子笑了,说:“言重了老哥,逗你玩呢!今天来呢,有点事想求你,你一定要帮我。”
“借钱?借多少?说。”赵胜利很干脆。
“你眼里只有钱!不是,是这样的。”刚子把王望农打电话的事一五一十地给赵胜利说了。
听罢,赵胜利憋不住笑了,说:“哈哈哈,真是笑话!你是在说赵满奎?走了七八年了,这些年跟失踪了一样,老家也不来一趟。
“哪次我听人说,他爹的坟被老鼠打洞了,也不知道来打理一下,这时候尽瞎找事!他去了新疆,为了这点事,不让新河村人走路了?简直笑话!”
刚子点点头,说:“是啊!这不我就找你来了嘛!”
赵胜利一愣,看着刚子笑了,说:“找我有何用?我能解决?你这是推我下坑呢,啊,刚子!赵满奎什么人你不知道?”
“不不,老哥你不能误会,赵满奎什么人新河村人都清楚,只是这件事呢,本身是月江在任的时候带头号召的,他要找人讨个说法,找谁?如果月江在,自然找他!
“可是……本身干了一件大好事,你瞧赵满奎,现在是新疆人了,新河村的乡亲过得如何他从不过问,只顾着想死人的事,你说有意思吗?
“如今人家把状告到王望农那里了,咱不能不解决一下啊,好歹你也是月江小叔呢!其实,我大可不必管这些事,只是王望农觉得,我是月江的死党,他委托我帮忙解决一下。话说到这里了,老哥,你的意见呢?”
刚子说完,赵胜利愣了一下,说:“这话也没错,可是……这赵满奎两口子人人皆知,是难缠的人,这都离开七八年了,认生了,谁出面都不好处理吧!”
刚子一笑,说:“曾经,你帮过他家很多忙,借钱,赊账,人家处处对你毕恭毕敬,我想,他是不会忘本的。你试试吧老哥,我想了想,只有你出面最合适了。”
正说着,赵胜利的老婆进门了,她也是个爱打听是非的女人。一听两人在议论着什么,非要挤在一起听一听。
听来听去,她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因为这件事。
女人当即做了决定,她告诉男人说:“胜利,这事你听刚子的,我也觉得你出面合适。还有件事你可别忘了,当初拉自来水的时候,月江可没少帮咱,一个人没日没夜地把水渠挖好了,咱免费接上了,这个情得记着!”
听女人这么一说,赵胜利瞬间闭嘴了。他愣了半晌,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有道理。的确,他赵胜利欠小侄子一个大大的人情啊,该是替他出一回头了!
“到底伤了有多少地,你还有印象吗?”他问刚子。
“不多,也就你的一脚掌宽吧!”刚子说。
“那也不多啊!不过坟前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