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江走后,新河村缺少一个主事的,为这,王望农跑了一趟新河村,找了赵刚子。刚子很纳闷:村里的事,王书记为什么要找他?
王望农去刚子家,没记错的话,从他当上书记以来,怕是为数不多的一次。领导能上家门,着实让刚子吃惊不小。
他原以为王书记这回来,是找他喝杯酒,顺便谈谈心事的;要么,就是为了什么公事才来的。
来的那天,天气阴着。王望农问他说:“刚子,你家过冬的煤炭拉上了没?”
刚子一愣,说,前天拉的,怎么了?要给我补贴吗?
王望农一笑,说:“你想得美!我是说,能不能生个火,我想喝杯茶。电炉子喝茶没意境,再说天气这么冷,我又不想上炕。”
“那简单啊!马上给你生火,咱好好喝杯茶!”很快,刚子找来柴火,把炉子生着了。
刚子妈端来了馍馍,两人边喝边聊。
刚子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书记,有啥事直说吧!不管好事坏事,直说无妨!”
王望农不说话,先是喝了几口茶,才慢慢说:“刚子,这些年,我好像很少上过你家门吧!”
刚子一听,愣了一下,有些害羞地笑了,说:“书记,都过去了,以前我还年轻,意气用事,冤枉了你!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今后,你走出这门,就是我一个老百姓的领导,关起门来,您抬举我一下,我称呼您一声叔,怎样?”
“哈哈哈,这刚子,不愧是读过高中的,真会说话。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几年过去了。那时候,我每次来新河村,都刻意躲着你,生怕撞见被你揍一顿!”
刚子摇摇头,抱歉地说:“叔,来,抽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向前看。是你的大度和宽容,教会我如何做人。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恩恩怨怨何时了?本来是我不对,今天再向您说声抱歉。来,咱干一个!”
说着,刚子举起茶杯,双手敬王望农。王望农也端起来,说:“干了,你小子是个人才,我很看好你。月江在的时候,你没少帮他的忙。月江时常跟我提起,他说他的工作要不是你照应着,怕是干不了那么久,你是他的好军师啊!”
“惭愧惭愧!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我的性格不适合走在人前头,但出主意在行。不过,这两年跟着月江干事,锻炼了不少!在你的影响下,肚量也大了。”刚子说。
“为人民服务,这句话,是你告诉月江的。你读的书比他多,这两年过来,这几个字你理解得很到位。”王望农说。
“哦,对了书记!这次来有啥事要说吗?”
“月江走了,每次来新河村,我总想去他家坐坐,喝杯茶,喝杯酒,虽然咱们年龄有差距,但思想上都是同频的,我喜欢和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王望农总是拐弯抹角的。
“书记抬举了,我就一个粗人,能跟领导坐一起聊天、说事,是我的荣幸,也能让人成长不少呢!”刚子说。
“呵呵,你小子嘴巴真甜!”他顿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月江走后,新河村没个主事的人,这也不行,我们的工作也不好开展,你看……”
刚子不傻,一句话就听出了王望农的话外音,他大为惊讶,两眼直直地盯着王望农,半晌没有说话。
“你可以的!”王望农微笑着冲他点点头。
“可是我……书记,谢谢您抬举,我刚子真没那个本事。不过,月江离开,让我很难过。想起他活着的时候,为村里干过的那些好事,说真的,我很感动。如果他不出事,一直干下去,我刚子会奉陪到底的。唉!”
“所以,我才来找你了!新河村不是个小村子,六十多户的大村。目前,我还没有注意到有第二个较为合适的人选,除了你之外。”王望农给他发了一支烟。
刚子接过,连忙帮王望农点燃。
“可是书记,村长这个职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说村里人老一辈受教育程度低,好多工作很难开展的,这我深有体会。”刚子说。
“就凭你维修那一手,新河村哪个没夸你?你人缘还差吗?还有,在月江上任期间,哪一次搞工作你没参与?这新河村谁人不知?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现在是好好给你说话,你若是再不领情,别怪我说话难听了!”
听这架势,新河村这个村长的位子,至少在王望农这里,非他刚子莫属了。
“书记,村长不是谁想当就当的……”刚子没说完,王望农瞪了他一眼,情绪有些激动,他说:
“刚子,我问你,月江在的时候,新河村是不是大变样了?虽然没让村里人富裕起来,但至少在他的实际行动下,人们是不是比以前变得团结了,友善了,积极了,这话没错吧?”
“这没错!物质没有增长多少,但精神面貌的确大变样了,这我承认。”刚子说。
“那我问你,你希望月江,你唯一的死党,你的小侄,一手打下来的业绩就这样在别人手里葬送了吗?若是月江在天有灵,看到新河村一步步走向一盘散沙,他心里不难受吗?你作为好友,能推得了责任吗?”
王望农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他活着,下一任村长,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