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阵子,孩子总算有惊无险。
屋外,天已经亮了,黎明之光,照亮了整个李家庄。远处,隐隐约约听见谁家勤劳的公鸡正在高亢的啼叫。
这是一个晴天,当艳阳升起时,注定大地万物是温暖的,每一个生命,都是美好的。
的确,孩子比先前好多了,精神多了,曹莲花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赵月江啊赵月江,你真是一个神人,李家庄做村长,你走在了人前头,除了此,你还懂这些个让人搞不懂的把戏?
“给孩子洗洗,换一身衣服吧!”赵月江嘱咐道。
“好的,我马上洗。”曹莲花笑着点头。
“把鼻腔也清理一下,呼吸畅通。”
“知道了,有棉签的!”曹莲花说。
娘仨开始忙着给凯凯清洗血迹了。赵月江说,你们先忙着,我去去就来。
屋内,床单上,枕头上,还有孩子脸上满是血迹,加上刚才气息微弱,曹莲花听说赵月江要出去,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此刻没了一个男人的依靠,她心底是害怕的!
赵月江似乎是神的孩子,只要他出手,他在,一切便是安全的,至少令人踏实的。
“你别走!我一个人害怕!”曹莲花一眼盯着他,眼神里散发着浓郁的担忧。
赵月江一愣,他读懂了女人的心思,微微一笑,说:“很快就来,我去叫赵刚子来,他骑摩托车,送孩子快一些!”
“噢……”曹莲花这才反应过来,但脸上的恐慌还是没有减少一丝,“那麻烦你快一点,我……我有点害怕!”
“很快!赶紧把脸洗了,衣服换了!记得用热水洗!”他嘱咐道。
“知道了!”
赵月江出了门,他边走边点了一支烟。抬头,天已经大亮了,路,比方才清晰多了。
再回头看看那座山,比方才俊俏多了,伟岸多了,像一尊轮廓并不清晰的佛像,稳稳地深埋在黄土地里,注视着苍茫大地,守护着李家庄的一方百姓。
山上的树木清晰可见,绿意淡退了,这样一个相似的清晨,叫人分不清是在秋天还是在夏天。
不过,冷飕飕的风吹来,才明白这已是深秋了!
带走赵同亮的那棵树如今不见了,被人当做刽子手砍去了脑袋,它是无辜的、冤枉的。
若是它还活着,一定和其它树木一样,姿势挺拔,相貌英俊,和年轻时候的赵同亮一样,是个心肠极好的后生。
这一辈子,它将站立在李家庄的北山顶上,像卫士一样,日夜守护着这座美丽的村庄,守护着调皮的孩子们单纯的梦。
这一刻,孩子清醒多了,在赵月江看来,这一定和他刚才的祈祷有关系。
心地善良的同亮一定感应到了,他不计前嫌,用自己的某种超能力挽救了小侄子一命。
除了亡人的保佑,仅仅给他三分的功劳吧,就当对上次取消低保的错事赎罪了!
一支烟的工夫,就到了赵刚子家门口。门紧闭着,赵月江轻轻推了推,发现里面内关着,刚子应该还在睡觉。
时间本来还早,他刚才下来的时候,经过好几家门口,大门都是紧闭的,大多数人还没醒来。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孩子要紧。这样想着,赵月江便轻轻拍打着刚子家的大门。
“砰砰砰!”才敲了三下,就有人回应了,听声音就知道是刚子的母亲,她好像起床了。
“谁?来了!”安静中,能清晰地听见女人沙沙的脚步声。
“是我,月江,大奶奶!”赵月江回道。
去了门闩,打开门,见赵月江来,刚子妈笑着说:“月江,这么早找刚子?没啥事吧!”
赵月江笑着说:“没事大奶奶,刚子还没起来吗?我去叫他!”
赵月江坏笑一声,假装若无其事。
“没呢!那经常起得很晚!”身后,刚子妈说。
说话间,赵月江两步进了西屋,刚子的住处。
推开门,打开灯,刚子很快被惊醒了。迷糊之中,他以为是母亲来了,便气呼呼地嘟囔道:“干啥啊?这么刺眼!”
“刚子,快起床!我是月江!”
“咋啦?”刚子听出来了,但瞌睡还没睡醒,他的状态依然迷迷糊糊。
“快起床,有要紧的事!”说着,赵月江掏出一支烟,塞进刚子嘴里,给他点燃。
“咋了?”刚子打着哈欠翻起身问道。
“曹莲花的儿子凯娃生病了,很严重,刚才我用人工呼吸抢救了一下,太危险了!赶快!”赵月江已经扯开了被子。
“你说啥?那孩子的病不是好了吗,怎么……”刚子抽着烟,微闭着眼说。
“快起!你骑摩托车送一送,人命关天!”赵月江在刚子头上拍了一巴掌。
刚子瞬间清醒。人命关天?他吓了一跳,赶紧两脚蹬上裤子,说:“现在吗?”
“对,就现在,曹莲花急哭了!”
“马上!”刚子彻底清醒了,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跳下炕,蹬上鞋就出门了。
刚子妈问:“怎么了?大清早干啥去?”
“有点事,大奶奶,马上就来!”赵月江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