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就到下一批了。这不是关键,月江,新河村拉水的时候一直很顺利,突然出了这一档子事,一死一伤的,我突然等不及了,我在担忧啥你能明白不?
“除了赵新林家,你们村还有其它四家……除了新河村,高山大队还有别的村里,也存在这样的事,我觉得这都是隐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刚子的事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赵月江再次沉默,他不停地抽烟,烟雾缭绕,一下子笼罩了整个堂屋。
烟抽完了,他掐灭烟头说:“好的书记,这时候舍我其谁?这本是我们村的事,我有责任把它去搞好。”
“难为你了月江!唉——”王望农长叹一口气,他主动给赵月江点上一支烟。
“做咱们这一行的,个个都是这样,不过也不乏一些缩头乌龟存在,但那不是一个G产党员该做的事。”他又说。
赵月江微微一笑:“我尽力而为。”
次日,赵月江搭车去了县医院,王望农也跟着去了。
但王书记暂时不露面,根据赵月江谈的情况选择合适的机会出面。礼物他都准备好了。
到了病房,赵月江把王望农买的礼物提前提进去了,刚子一看忍不住笑了:“你买的?你还舍得给你老叔花钱?”
“嘿!你不说了吗,你是我老叔,既然是老叔,自然舍得给你花钱了。”赵月江只是微微一笑,今天他是来谈判的,所以心情多少有点沉重。
“难得有这份孝心,叔会记着你的好的,以后有困难跟叔说,除了出力气的活以外随便说,你也知道,你老叔肚子受伤了,没法出大力气!”
赵月江掰了一根香蕉,把皮剥开递给刚子,说:“来,吃一根!”
“懂事,真懂事!都知道喂叔了,不错,我原谅你了,关于你轻易放走了赵新林一事,此后叔就不追究了。”刚子俏皮地说,他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那谢谢你了。”赵月江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看你一脸忧愁的,愁叔的病还没好?嘿!不碍事,你大可放心,过不了一周,我就要出院了,这里头真不是人待的,实话告诉你,跟坐监狱没什么两样!”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
“真没事?”
“没事!”
“说吧,你那眼神,咱俩在一起都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刚子扔了香蕉皮。
“算了,说了你也帮不了,本来没事!”
“你这是啥话吗?那就说明有事了?说说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义不容辞,不过刚才说过了,搬砖的事就拉倒!”
“说了你也不答应,算了!”
“不说是吧?好,我给你一个承诺怎样?就冲你买了这么多好吃的,更重要的是,咱俩是好哥们,也是好叔侄,我先答应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话算数?”赵月江笑着问。
“去球!你叔对别人不敢保证,但对你赵月江,你放一百个心!说!”
“那我说了,是这样……”他把给赵新林家拉水的事说了一遍,但从头到尾都没提及一声王望农,只说所有的想法都是出自他一个人。
听罢,刚子沉默不语,一脸不悦。
“算了算了,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也是难为你了,当了一个破村长,站的高度有点高,老是牺牲你们的一些利益,我这么做其实很自私。”赵月江自责地说。
刚子还是不回话。
“只是,有时候我会这么想,老高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到头来还是栽在他的热心肠上,只不过这一次有些心急了,没有处理好谈判的方式,一心为了别人却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说冤不?
“其实现在想想,他虽然是站在赵新林的角度上用道德制高点去约束你绑架你,但你细细想想,他说的道理一点儿都不假,的确,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回事,争来争去有啥意思?
“就拿你来说,和王望农、南庆仁都争了多少年,到如今还不是和好了吗?你为啥单单不放过赵新林呢?老高若是在天有灵,除了对你表示抱歉,一定还希望你俩能握手言和,若是再懂事一点,把自来水让人家接通。”
赵月江有些无奈的一笑,叹一口气:“唉,老高白白死了,用一条老命也没换得来他最后的一桩心愿,死不瞑目啊!”
刚子还是不说话,他只是认真地听着。
“不说这些了,别人的事咱管不了这么多,当初又不是没告诉过他们,咎由自取,让自个儿想办法去。”赵月江舒了一口气,笑着说,“来,再吃根香蕉。”
“不了,不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别人还可以原谅,就他赵新林,还敢拿刀子捅我?这换做谁能受得了?”
“我能理解。总归一句话,别的事和吃水的事大不一样,就算刚子死了,他的子孙后代总得吃水吧,如果错过了这次拉水的机会,让人家一辈子都别吃上方便的自来水了?
“咱这一辈人的事尽量让这一辈人去解决,若是遗留给下一代,仇恨继续延续下去,如此以往,子孙后代背负着老祖宗的仇恨活人,不遭罪吗?所以,这完全可以说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