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王冠小说>都市言情>月照新河> 第95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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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1 / 2)

临走前,他“写”了一份遗书,用烧过的木棍炭头,在熏得脏兮兮的墙上画了一幅画。

所谓的画,只是三个人头,一个是他,胡须很长,带着小瓜帽,他在这副头像的下端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第二个,是赵长平,头发很浓很长,最有特点的是鼻子,很大,像个秤砣,他的下端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第三个,是赵刚子,胡须浓密,四方脸,头发有点稀疏,他的下方也画了一个大大的勾。

他不识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懂啥意思:我的死,都是咎由自取,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和孙子赵长平无关,也和赵刚子无关。

次日,天终究没有晴朗起来。

东边一声鸡叫,西边连成一片,新河村大多数人还在做梦,沉静的夜被一群敬业过头了的公鸡早早叫惊醒了。

这边,一座向来安静的村庄悄悄走了一位泣血的老人,那边,一座喧闹的小城惊醒了一个病床上呻吟的年轻人。

一半欢喜一半忧。

得知噩耗,赵长平早早打车回家了。一路上,他懊悔不已,脑海里往事翻江倒海。

他知道,曾经,他对老人犯下的那一桩桩罪过,并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深埋进黄土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像储藏在深洞里的一瓶老酒,伤痛愈演愈烈,他终将在痛苦中不得不慢慢消化这一切。

爷爷怎么走的,他一清二楚,那绝情的一脚,彻底踢断了他们爷孙俩仅有的一点点并不牢靠的血缘关系。

死,能让人瞬间明白一切,死,能让人瞬间遗忘血海深仇,死,又能让人深深铭记那一堆挥之不去的痛苦。

昨夜,月亮落在新河了,今夜,新河的月亮再也不会从新河里徐徐升起了,它被新河的一片蛙声震碎了,它被新河呜咽的哭声带走了,去了远方的远方。

墙上,那一副用焦炭写下的遗书,爷爷的画像嘴巴微微张开,还在大声地向世人澄清一个荒唐的事实:我的死和长平没有关系!

呵呵,此地无银三百两,新河村的父老乡亲,谁不知道我赵长平的愚蠢和无理呢?

唉,一声长叹,两行热泪。

医院里,刚子醒了,麻药的劲头过了,伤口生疼。他说要撒尿,赵月江取了瓶子帮他解决了。

灯开着,母亲趴在窗台上睡着了,看样子疲惫极了。

赵新林去了隔壁的一张空床上睡觉去了,昨天献了很多血,他很累,头晕乎乎的。

“我还没死?呵呵!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阎王爷不要咱!”刚子还是这么乐观。

“他是怕你,你比阎王爷更可怕!”赵月江开玩笑说。

“去球!我有那么可怕吗?狗日的赵新林呢,进局子了没?”

赵月江摇摇头,说:“没!”

“没有?扯淡!”他一生气,本能地翻了一下身子,伤口崩得生疼,“啊!哎呀!”他痛苦地呻吟着。

“你别动气!好了,你休息,我不说话了。”赵月江准备出门。

“你过来!”刚子吃力地摆摆手。

赵月江转过身,他问:“咋回事啊?”

“暂时别想这些事,我只能告诉你,虽然他捅了你一刀子,但最终还是他救了你的命,算是扯平了。”

“去球!咋可能?他救我?没害死我算好的了,他咋救的我,你说?”刚子觉得赵月江在胡说八道。

“你失血过多危在旦夕,大夫说血库告急,很巧,赵新林和你一样的血型,所以……”

刚子打断了话,问道:“你说说,赵新林啥血型?”

刚子总觉得村长没说实话,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总想着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O型!”他把大拇指和食指圈起来,做了个圆圈的手势。

刚子沉默了,愣了片刻他问:“那人呢?”

“隔壁睡觉去了,昨天献血太多,大夫还给他输了能量呢!”

“这……”刚子吧唧了一下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过去了,都过去了,啥都不要提了。医药费他也付了,昨晚跟你妈道过歉了,咱都是大男人,凡事看开点,他害你一命最终又救你一命,你俩啊,真是一对生死冤家!”

“妈的……”刚子只骂了一句娘,再没有词了,很明显,对赵新林的表现,他多少有点心软了。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说了,待会儿我问问大夫,看你能吃什么食物,估计是流食。”

“其他人呢?我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是长平开的三轮车?”刚子问。

“都在呢,长平……长平他回家了。”赵月江这一停顿,敏锐的刚子一下子生疑了。

他追问:“咋了?长平咋了?”他以为赵长平没开好车子出啥事故了。

赵月江顿了一下,牙齿咬着上嘴唇看了一眼窗外,摇摇头说没什么,他家里有事。

“去球!不会是他爷爷出什么事了吧?那混球昨天把他爷爷踢了一脚,踢在胸膛上,听你这口气,难不成他爷爷严重了?村长,你好好说,我心里有准备的,反正又不是我爷爷,也不是我害死他的。”

这一刻,赵月江才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说:“你别激动,小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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