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过去,单说这一片黄土地上的人们,延续了上千年的牛耕时代渐渐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先进的机械化。
以前,一到春播的时令,山山岭岭很热闹,牛的叫声,人的吆喝,孩子们打闹嬉戏,如今一去不复返。
你能听到的,到处是机器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在野外见不到几个人,因为一人足够,不留心观察,你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忘记了播种的时令,都啥时候了咋还不见人下地?
而等见了面问起时,好多人都说种上了。有人很诧异,问:“啥时候种上的,咋没见你?”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晚风拂面,干活凉快!反正机器方便,随时空了就种。”
在运输方面,也大大改善了。
比如粪土,以前纯粹靠人工一担一担往地里挑,养驴的靠驴驮,条件好一点的,用木驾车拉。
可就算有木架车,往山里拉一趟粪土,山路曲折陡峭,也是累得人够呛。
收麦子的时候,无外乎也用这几种方式,大热天累得汗流浃背,肩膀蹭掉了皮,身上晒得黑黝黝的。
但没办法,那时候条件限制,只能这么累死累活的拼命干着。
如今条件好了,大多数人买了农用三轮车,马力十足,装多少拉多少,踩一脚油门多陡的山都爬过去了。
就算没三轮车的人,现在手头也宽裕了,他们会叫人帮忙,种田变得轻松多了。
机械化的参与,不仅改变了人们的播种方式,加快了劳作效率,解放了生产力,更是大大提高了农作物的出产量。
而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亿万农民共享了改革开放和时代发展的红利。
老一辈人亲眼见证了千载难逢、波澜壮阔的近四十年,今非昔比、恍如一梦啊,人们无不慨叹: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山里耕作的人们,如今只是自给自足,再也不用交公粮了,那个贫困的年代早已过去。
他们不知道这山外还有多少亿人口啊,如今吃不到农民的粮食了,他们靠什么生活的?
这吃饭问题何等的大事啊,殊不知被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叫袁隆平的早给解决了!
如今,早没人叫刚子帮忙耕地了,因为家家都有。就算男主人去了外地,女人不会操作花钱叫人,也没人去,因为太累没人稀罕那几个钱。
现代化的闯入,不仅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连思想观念都转变了,以前干活第一,身体第二,现在反过来了,身体第一,干活其次。
今年,赵同阳不在,春播的时候,赵月江主动去帮了忙,一是播种结束后,下一步要紧密锣鼓地集中精力开展吃水工程工作;
二是亮亮刚走,他心里还惦念着他,再说他嫂子也幡然悔悟了,更重要的一点,去年就因为自己的过错害得人家的低保被刷掉了。
好在,赵同阳的姐姐过来帮忙了,赵月江耕地,机器是曹莲花家的。两天时间就种上了,今年种得不多。轮到他家忙的时候,作为感谢,曹莲花也来帮忙了。
赵月江说不要紧,我自己能行,加上姐姐人手足够了,可曹莲花说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帮我我帮你,这样我才心安啊。
除了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月江总会主动去她家帮帮忙,主要是低保的事让它心生愧疚,他是在为自己赎罪。
这样一来二去,以前高高在上、不怎么跟人打交道的曹莲花,也跟赵月江跑熟了。
没事的时候就会去他家坐坐,和月霞聊聊天,和他母亲说说话,觉得日子也过得快,关键今年亮亮没了,她一个人蹲在屋子里,老觉得心里不踏实。
左邻右舍、乡里乡亲,多走动走动总是好的,闲暇之余凑一起拉拉家常,聊聊年成,谈论一下村里的大小事务,说一下陈芝麻烂谷子。
这不仅增进了邻里感情,还收获了好多未知信息,出来时太阳刚刚升起,回家时夕阳西下,炊烟升起。
串门,不止一家,往往是串了东家串西家,手机里吆喝一声,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都赶过来。
无论是蹲在屋里,还是过道里,最好有太阳,随便一坐,一场闲聊便开始了,手头再做点活两不耽误。
他们话题很多,从一粒芝麻能扯到大半个中国,从一个人能扯到一个村,从一个村再扯到仅仅是听说的、还并不准确的一点点国际新闻……
人们把这种群聊现象称之为:乡村政治活动中心。他们掌握着整个村的大小信息,有的没的歪解的道听途说的,都能娓娓道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睛。
不过,这也是农闲时节,打发无聊的最好的一种方式罢了。
单说曹莲花,这时间久了,两家跑得如此勤快,孤男寡女的,总会招致一些流言蜚语出来,无外乎炮制一些关于他俩的桃色新闻,有的没的乱说一通。
他们的依据在于,李燕飞这几年一直不在家,长此以往,赵月江一个单身汉没女人守着不会犯错?
赵同阳也是,常年在外打工,家里只留下老婆孩子,白天,孩子去了学校,就剩下她一个人,这母夜叉能不胡思乱想?
问题是,早前还听人传出过关于她的一些闲话,说赵新林时常往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