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庭朝着身旁的时初暖斜睨了一眼,视线又重新投到手机屏幕,不顾她心中的期待,对薄星辞安抚道,“对,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帮我处理完工作,她会直接离开,你不用担心。”
“哦,那好吧。”薄星辞兴趣缺缺地说道。
不等薄宴庭回话,赌气似的挂断了视频通话。他望着手机屏幕,敢挂他视频的也只有家里那个臭小子,换做旁人哪个敢?
时初暖气死了,她明明是妈咪不是陌生人,他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这个该死的渣男为什么不告诉儿子真相呢?
“薄宴庭,你说过不要我生育的宝宝,为什么你不告诉儿子我是他的亲生妈咪,这样我就可以把他带走不会再碍你的眼,你出尔反尔打脸不疼吗?”她挪了挪身体,试图劝固执的男人改变留下儿子的决定。
闻言,薄宴庭唇角微勾,唇角浮现一抹讥诮,“妈咪?你算哪门子妈咪?难道我要告诉儿子,他妈咪宁愿诈死也要丢弃作为累赘的他?”
他五指捏着手机,紧紧地咬住后槽牙,对时初暖的指控没有一点好脸色。
她浑身无力地靠向车座椅背,撇过头面朝着车窗外璀璨的夜景,苍茫的黑夜犹如她五年前遭遇过的心碎。
时初暖没有把小儿子当作累赘,是早产儿先天性身体孱弱,才把他留给薄宴庭来照顾的。
当年薄宴庭对他们的婚姻做出的草率决定,导致她没到月份就早产,儿子也不会因此留给他照顾,面对他的指控,她失去了流利的辩驳,对儿子的内疚与亏欠她这辈子都无法弥补遗憾。
面对抛弃儿子的事实,她百口莫辩,相信儿子根本没有准备好与她相认,说再多也无法改变她目前的难堪。
薄宴庭把手机放到西装口袋,翘着二郎腿,单手搁着车内的手撑,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现在,还需要我亲口告诉儿子你就是那个抛弃他私自出逃的妈咪吗?”
遭到男人无情的讽刺,时初暖情绪低落极了。
“薄宴庭,当初是你说想离婚,想娶小三,说什么我生的宝宝你一概不要、不认,说到底你才是拆散我们母子二人的元凶。”时初暖怒不可遏地谴责他当年做过的一系列坏事。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爱他,围绕着他打转的傻姑娘,PUA这套把戏,对现在封心锁爱的她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我是元凶?”薄宴庭阴沉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时初暖,磁性的嗓音阴戾地反问道,“当年如果不是你提议让老头子把林悠梦藏起来,逼我和你圆房才肯放人,你根本不会有怀孕的机会。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怪我?”
她嫁给薄宴庭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有林悠梦这个人,自然也不存在他说的和薄老爷子提议把人藏起来,逼他和她圆房这件事。她死过一回,以为这个男人多少会对当年的事做出深刻反省,谁想到他毫无悔意,还变本加厉。
“对,遇见你就是我种下的一切恶因。”时初暖咬牙切齿的说道。
五年过去,这个恶魔依旧死性不改。
“见到儿子,你最好别胡言乱语,惹恼我对你没好处。”薄宴庭眼眸半眯,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憔悴的脸庞。
时初暖咬了咬牙,她懒得和这个恶劣的男人计较。当务之急,是找机会逃出去。
要是明天不去接轩宝和小葵,他们会起疑心的。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车厢难得恢复了静谧。
就在时初暖昏昏欲睡之际,车子驶入占地面积广阔的庭院,哪怕是夜晚,整栋别墅的庭院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智能地灯全部亮起,尤其是入门处几米高的喷泉池率先映入眼帘,建筑的宏伟彰显着主人的财雄势大。
车门被拉开,时初暖如梦初醒,她下车站在庭院,薄宴庭从另一边下去。
没等她迈步,保镖走到她身边,态度不善,厉声说道,“少夫人,请。”
时初暖冷笑,她算哪门子的少夫人?
“别乱喊,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而且我对婚姻的态度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懂?”她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隔着一车距离的男人。
漆黑的夜色下,他那张英俊的俊庞肉眼可见的黑沉,这让时初暖心情大好。
反正他对儿子说她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她何必给他留面子?
时初暖在保镖的胁迫下走进别墅,来到客厅,薄宴庭在沙发前大刺刺地坐下,翘着二郎腿,抬眸定定地睨着杵在跟前的女人。
“据我所知,你根本不懂鉴定方面的知识和技术。”薄宴庭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以为他会用什么话语来侮辱自己,没想到居然污蔑她学艺不精,且是个不学无术的废柴。对于眼前这个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男人,在她看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装聋作哑地站在那里。这是法治社会,他总不能一时暴走开枪杀了她吧?
薄宴庭迟迟没有等到时初暖的回答,他抓起一只抱枕朝着她砸去。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男人冷声一笑,眼底露出一抹张狂。
时初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薄宴庭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你想干什么?”她心惊胆战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