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一声轻唤,屋子内便进来了一个小宫娥规规矩矩的站在那。
“是何人击门?”
一名女子斜坐在那软榻之上正绣着什么东西,见方才出去的宫娥已经进来便随口问道。
“娘娘,是那日前来的太子妃娘娘。”
说罢,那名小宫娥便轻步走上了前,将刚刚收下的那只香囊递了过去。
“娘娘,您说那贤妃娘娘肯见咱们吗,毕竟上次过来,咱们都吃了一次闭门羹。”
“这次就凭着一只香囊,也不知那贤妃娘娘能否见咱们。”
那条空旷悠长的宫道上,只有沈若凝几人,虽然也有遇见几个小宫娥,但大多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行着跪拜礼后便悄声离开了。
路上几人倒也没有坐着轿子赶着回去,只是今日一行又遭遇拒绝也惹得时春有些发起了牢骚。
“也不知那贤妃娘娘到底犯了什么事,竟被陛下幽闭在这样的地方。”
“若换了我啊,定是早早的抹了脖子了。”
“娘娘,您一直求着见贤妃娘娘是要做什么啊?”
时春不断嚷嚷的话也渐渐让沈若凝无奈起来,最后只得轻按着额边穴位试图缓解缓解。
秋烛见状便连连制止了起来:“时春,你少说些,娘娘的头都大了。”
秋烛紧蹙着眉头小声训着时春,这才让时春噤了噤声不再言语。
“若贤妃娘娘是个念旧感恩的人,见了我的香囊定是会让人来唤我的。”
直到时春停住了嚷嚷声,沈若凝方才说起。
从前贤妃叶眉儿也是深受余妈妈教养的,如今的沈若凝只盼着她不是一个忘恩之人。
几人慢慢悠悠的走在那条宫道上,沈若凝的那件红色绒领大氅显得分外显眼,也将沈若凝衬得尤为娇贵可人。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
身后悠悠传出了一阵呼唤声。
转过头寻声望去,方才开门的那名小宫娥此时正满脸通红的朝她们追了过来。
“娘娘,这小宫娥如此紧追不舍,想必是......”
身后的鸢儿定了定神缓缓提醒道。
此时的几人自然也明白了眼前的小宫娥前来是为了什么。
小宫娥追的越来越近,直至最后气喘吁吁的站在了几人面前。
“太子妃娘娘,我们家娘娘想邀您回去叙话。”
那名小宫娥长呼了几口气,随即才站直了身子道。
再踏进留月轩时,自然是贤妃自愿请她回去的。
看来如沈若凝所想,留月轩里的贤妃也并非是一个忘恩之辈。
“娘娘,太子妃到了。”
随着一声温柔的提醒,软榻之上的女人此时才缓缓坐直了身子。
那是一张连沈若凝都觉得惊叹的脸!
贤妃长的不似前皇后那般华贵持重,又不似如今的皇后宁氏妩媚妖娆,那张脸看久了便多了一丝丝清冷孤傲来。
沈若凝从未见过的,她只以为幽闭在这留月轩里的人定是会如同她那柳姨娘一般柔弱惹人怜。
眼前的贤妃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好像一股风吹便要生生跟着风跑了的样子,却反倒衬得一股清冷坚韧来。
“坐吧。”
沈若凝看呆了眼,直到贤妃轻声提醒才渐渐回过了神来。
“余妈妈身子还好吗?”
不等沈若凝问话,贤妃便开门见山的温声问出了口。
沈若凝愣了愣神,随即才道:“余......余妈妈身子十分康健,前些时日本宫祖母寿宴时她还来过的。”
许是察觉到了沈若凝的异样,贤妃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也是淡淡的。
片刻又继续做起了针线,没有瞧沈若凝一眼。
沈若凝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尴尬,连几日前想好的说辞仿佛此时也忘了个干净。
“你知道我的针线是谁教的吗?”
不想此时贤妃却冷不丁的问了起来。
沈若凝却也只是十分愕然的看着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着沈若凝这般模样,端坐在上方的贤妃倒也一副习以为常,毫无讶异的神色。
又或许是许久没有人来看她,心里只觉得万分寂寥不会在意罢了。
“我的刺绣可是余妈妈教的。”
半晌才从贤妃的嘴中蹦出了几个字,只是谈起余妈妈时,沈若凝明显感觉得到贤妃的眼神似乎松了松,也多了一丝柔和之感。
“可娘娘得以余妈妈的教养,又为何......”
沈若凝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充满着无尽的疑问与心疼。
在余妈妈身边教养的女子众多,眼前的贤妃叶眉儿便算得上一位足以骄傲的女子了。
可那般的温婉女子又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到此话,贤妃叶眉儿的手明显顿了顿,方才还十分柔和的眼神里此时却布满了阴冷。
在余妈妈的教养下得以被陛下看重做了妃子,本该是一件万分得意的事情,可叶眉儿谈到此事心里只觉得万分愧疚与怨恨。
若她没有进宫,没有遇到萧清,没有将宁婉儿看作姐妹一般,那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