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王家大小姐的尸身时,沈若凝都还能看到生辰之日送给王忆真的那只青玉簪此时正静静的陪着她躺在了那里,曾经如画的面庞也早已变成了青白的一张脸,在这一刻,沈若凝才相信自己倾心相待的姐妹已经香消玉殒躺在这冰冷的棺椁中,她在这世间从此又是孤身一人了。
丧礼办完后,杨老夫人又撑不住倒了下去,连白老夫人时常在旁边守着也未曾醒过来,黄梅不落青梅落,或许王忆真的死在她的心里早已变成了心结无法消散吧。
直到在王府里一同过完年,守着杨老夫人渐渐好转,白老夫人才放下心带上沈若凝一同回了允州。
“二夫人,奴婢听侯爷说老夫人和大小姐就快要回来了。”此时的花雨阁内,青荷正在一旁小声禀报道。
听到此消息的柳如玉眼里闪过了一丝厉色,随即悄声吩咐着什么,才见青荷默默退了出去。
“侯爷,二夫人说她身子有些不爽,让奴婢请侯爷过去看看。”青荷站在阅山院书房内,正低着身子轻声说道。
此时的沈宣武正在调茶,见柳如玉身边的青荷进来了也没有放下手中的茶筅和建盏。
“玉儿是真的病了吗?”沈宣武的眼中多了一丝担忧,虽说如今他确实对柳如玉的很多事情有所怀疑,可柳如玉毕竟是他年少时就爱上的人,如今听说她病了,他自然心里也是有些放不下的。
“是啊侯爷,二夫人早晨时就有些头晕犯恶心,只是觉得病症不严重所以才没让奴婢过来禀报,如今身子的症状愈发有些严重了,奴婢这才过来给侯爷讲的。”
“既先前就觉得身子不爽了,为何不赶紧去找大夫?”沈宣武放下了建盏问道。
“二夫人如今搬到了花雨阁,可大小姐在同老夫人回老家时还过来责骂了二夫人一通,二小姐还被大小姐赶去跪了祠堂,想必二夫人这才积郁成疾有了这些症状,可二夫人想着事事不能给侯爷添麻烦,所以才一直隐忍着。”这青荷如今果真站到了柳如玉一头,连说话都为着柳如玉了。
“怎么?凝儿还去花雨阁了?她为何要责骂玉儿?”沈宣武听到此话自然不解起来,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向来性子沉稳礼数周到,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去花雨阁责骂柳如玉。
“是啊侯爷,您不信去问问二小姐,恐怕二小姐此时膝盖的伤都还没好呢。”青荷站在一旁连沈若霜罚跪祠堂的事也在沈宣武的面前说了,这不是替着柳如玉母女求可怜吗?
果真,沈宣武听到此话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随着青荷一同赶往了花雨阁。
“玉儿,你怎么样了?”刚推开门,沈宣武便看到柳如玉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往日里盼若生姿的模样此时也瘦削了起来,显得十分楚楚可怜,没有往日里那般明媚的样子。
见到沈宣武进来,柳如玉才又装着样子要起来给沈宣武行礼,却被沈宣武一把揽住了,柳如玉知道此刻在沈宣武的心里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既如此,那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
“宣郎”
柳如玉带着十分虚弱的声音唤了一声,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咳嗽,柳如玉一手拿着丝帕捂着,一边又轻轻撩起了额间的碎发,显得那样的弱不禁风,柔若无骨。
“玉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怎么病的这样重也不去请个大夫看一看?”沈宣武看着柳如玉如此可怜的模样,心里又不禁软了起来。
“玉儿只是不想给宣郎添麻烦,这样的病玉儿撑得住的。”说罢又见柳如玉有些用力的咳了几声。
这样的病娇之态已经让沈宣武心疼了起来,如今柳如玉搬到了花雨阁,沈宣武自然是很少过来看望她,可今日一见却分外犹怜,让沈宣武的心里都有些不忍起来,这天气还如此寒冷,可这花雨阁内只是零零散散的几个婢女伺候,如今柳如玉又病了起来,沈宣武自然有些不好受。
“等凝儿回来后,我便去和她说,你再怎么也是这府中的姨娘,住在这里也实在寒酸了些,对于你的病情也不好恢复。”沈宣武满脸疼爱的说道,此时的他倒全然忘了柳如玉下毒毒害自己的母亲了。
“玉儿怎劳烦宣郎做这样的事,凝儿如今掌了家,就该让她先好好操练着,即使有些事情冤枉了玉儿,那也是凝儿没有经验所以才这个样子的,凝儿毕竟是这沈府的嫡女,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两件事就撤了她的掌家权了。”柳如玉的样子看着极为体贴,可话里话外却指着沈若凝的错处。
只见沈宣武听完此话后也没再接话,沉思片刻后才又吩咐着一旁的云梦和青荷出去找个大夫进来,眼前只要将柳如玉的病治好了,或许他才能心安些。
“等等”
柳如玉轻唤了一声制止了将要出了院子的两人。
“玉儿,怎么了?”见柳如玉阻止了两人,沈宣武也有些疑惑起来。
“宣郎,你在玉儿身边陪着,玉儿就觉得已经好多了,不必再去请大夫过来,否则若被凝儿知道了,凝儿定会觉得我扮柔弱装可怜的。”柳如玉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出来。
听到此话的沈宣武自然也有些恼,柳如玉虽说之前或许做了错事,可毕竟是沈若凝的姨娘,还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如今身子都这样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