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郎今日又在大夫人那里吗?”柳如玉双手抱着孩子似是无心的问着明夕。自她生产以来,沈宣武便很少来她院里,每日从朝堂回来竟也是去陪着嘉澜院的那位,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回二夫人,今日大人确实在嘉澜院那边。”明夕在一旁如实的回答道。
“大夫人失去了孩子,宣郎去她那里是应该的,我也时常羡慕着大夫人,有宣郎如此爱她的男人,只是大夫人这次却没有我幸运,刚生下的孩子也夭折了,想必大夫人心里也十分难过吧,改日我一定要去看看大夫人。”柳如玉抱着孩子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得出她此时的神情。
“二夫人哪里的话,大人也十分宠爱您呐,您刚生下孩子,大人就吩咐府里的人为您庆贺,这也看得出来大人是将您放在心上的。”
柳如玉不说话,只是抱着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日吃过午饭后,柳如玉便要去看望姜华韵,还吩咐明夕带些点心过去。
此时嘉澜院内,姜华韵正在绣着一幅清江水月图,想要在过年时送给沈还庭。
“秋烛,你说还有四个月便过年,这幅清江水月图能不能及时完成好送给庭儿?”
“夫人手艺这样巧,自是能完成的,夫人就别担心了。”
秋烛还未说完,便听到院内一阵声音。
“大夫人,玉儿来看你了。”说罢,便见到柳如玉和明夕已经踏进屋内。
“你怎如此没有规矩,也不叫人来禀报一声就擅自进来,你当这是扶香院呢。”时春也不免恼怒起来,她们主仆正在高兴的事上,就让这个妾室还未经得同意就进来,打扰了她们三人的好兴致。
“是玉儿的错,玉儿没有让明夕过来禀报大夫人就擅自闯进嘉澜院,大夫人怎么罚我都是可以的。”说罢,便见到柳如玉作势要跪了下来。
“我哪有要罚你的意思,你起来便是,免得下人们以为我又要苛待你。”姜华韵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坐在了榻上。
柳如玉才慢慢站了起来,微弓着身子站在门口。
“如今你生了孩子就应该在你的院子里将养着,来嘉澜院有何事?”
随即柳如玉便让明夕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了桌上。
“玉儿也是想着来看望大夫人,前段时日大夫人不幸夭折了孩子,想必心里也是不好受的,玉儿那时就想着来看望大夫人,可宣郎说我也才刚生产完不久,不宜去外面吹风,便不许我来。”柳如玉似是委屈的说道。
那段时日柳如玉刚生产完不久是不假,但沈宣武却并没有说不许她来探望,柳如玉这样虽是在体现自己的关心,可明眼人都听得出她这番话是在炫耀,炫耀沈宣武是如何宠爱她这个妾室。
“玉儿今日才想起,所以便让明夕给大夫人准备了些点心吃着解解闷也好。”
“既如此,点心如今也送过来了,你若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姜华韵也不大愿意见柳如玉,她自知柳如玉心思可能不单纯,但当初沈若凝掉落池塘时是她救的,不管怎么样柳如玉应该还是喜爱孩子的,况且当年她也失去过孩子,想必也是顾念这位丧子母亲的痛苦才过来看她的吧。
“那玉儿就不打扰大夫人,这就退下了。”说罢,柳如玉才带着明夕回去。
“夫人,这个柳如玉奴婢一看就没安好心,她送过来的食物咱们不吃也罢。”秋烛在旁边说道。
“我也看出柳如玉心思不单纯,想是以前夫君也把她当成明珠一般,只是现在却做了妾室,可能是心里不大平衡吧,再说明夕以前都是在夫君身边伺候的,如今能到扶香院里伺候她,想必柳如玉也不是我们所想得那样。”姜华韵安慰着秋烛。
“你将点心端过来我尝尝味道如何。”随即,秋烛便将桌上的点心端了过去。
往后几个月里,柳如玉时常来看望姜华韵,有时带些蜜饯,有时带些汤茶点心,姜华韵有时推脱不掉便也只好让她进来,每次进来的柳如玉倒也十分殷勤,有时还十分尽心的伺候着姜华韵梳洗。
有一日,姜华韵正绣着清江水月图,忽得吐出一口血来便晕倒了,鲜血染红了那幅还未完成的图,两个婢女见此更是突然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办,时春最先反应过来,让秋烛和她将姜华韵扶到床上睡下,自己连忙去禀报了白老夫人。
不多时,白老夫人便带着一名大夫来到了嘉澜院。
“老夫人,奴婢们方才陪夫人绣着图,夫人就忽然吐出一口血来随即便昏倒了过去,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夫人丧子之后,身子本就是一直亏损着,想是夫人又夜以继日的绣图操劳着才至于身体被拖垮了,你们为何不让夫人好生休养着?”大夫把完脉后给出了诊断结果并苛责道。
“奴婢们往日看夫人身体没有这么糟糕的,夫人每日的饭食也都是认真吃着,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啊。”
“不管怎么说,夫人如今是不能再继续为这些事操劳了,需得多躺在床上休息,我给夫人抓点药你们煎了每日让夫人喝下,或许会有些好转。”
“是,是,听您的,我这就让婢女跟着先生您一起去抓药。”白老夫人连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