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掉粉,一天不擦,就脏成这样了。”利威尔说完,回到座位上翘起二郎腿,继续读报纸,接着命令道:“继续。”
“……好嘞。”我应的有气无力。
带着满腔悲愤,然后乖乖地将碗柜的上上下下又擦了一次。
这个家伙,自持武力,用阳谋逼迫我给他干活,实在可恶!
我们受过良好教育的,进步女性绝不向恶势力屈服!
我用几乎全身最有魄力的眼神盯着沉浸在报纸中的利威尔,屈服于我的王霸之气吧,男人!
“有什么事吗?”利威尔从报纸上分出一个眼神给我,还是一样不夹带任何私人感情,平淡,冷漠。
我瞬间心虚,收回目光,欲哭无泪。只能狗腿地忙碌着,嘴里嘟囔,“没事没事。”
要不是怕你,我至于这样悲催嘛。真是奇怪,一个小小的家伙,竟然有这样的气场。
为了避免遗漏,我又重新擦了衣柜和壁炉。看着光洁发亮的家具,心底又有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次应该行了吧。
在我以为终于可以休息时,利威尔忽然提到,“别忘了床底下。”
他甚至都没有从报纸里抬起头来!
好嘛,哪个正常人睡床底下,为什么床底下也要打扫地一尘不染嘛。
你是不是睡觉不安分会滚下去,所以格外注意床底下的卫生。
我心里把他说了无数遍,这个可恶的家伙!可是我又不得不接受这从天而降的工作。
人嘛,能屈伸才是好事。我开始用名言劝说自己,试图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我不是屈服于他的淫威,我是懂得审时度势。
对,没错,就是这样。于是我又动力满满,开始扫除。
“呼……终于扫完了。接下来几天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吧。”
“谁说的。每天一次,明天继续。”
利威尔收起报纸,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宛如一道催命符,不停地吸收我并不旺盛的生命力。
“啊……哥,你放过我吧……”我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创,后脑都开始条件反射地痛起来。
一天下来,信息没捞到多少,活倒是一样没落下。
我正疲惫着,宛如一条并不新鲜的咸鱼,瘫在椅子上喘气。
说是一个小时的工作量,实际上,我打扫了一整个下午,总算是达到了他的要求。
到了晚餐时间,利威尔起身去做饭。
我正准备阻止他,下厨房很难保证不沾水。
只听见他灵魂一问,“所以你会做饭?”
“……哈哈哈,您请。”我笑了,十分谄媚。能歇着也好。
他拿中午剩下的半条鱼肉和鱼骨,熬了一锅鱼汤。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魔法,简单的食材迸发出诱人的滋味。
一时间,满屋子弥漫着鲜鱼拥有的独特的油脂香气。
总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香的东西。虽然说目前我的记忆里,暂时还只有上一餐和这一餐。
利威尔系着白色的围裙,一副良家妇男的模样。递了一碗给我,还有半只面包。
我忽然意识到,虽然我大概率不是他的亲人,那么在我来之前,他是不是独自一个人生活的呢?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我眼前忙碌着,我居然觉得万分心疼。这些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生计,必须学会煮饭,扫除吗?
这股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转念一想,这个家伙正压榨我呢,我干嘛心疼他啊,真是。
看着奶白的鱼汤,我喝了一口,鲜掉眉毛。
“好喝啊……”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我居然有点开始喜欢他了。被美食收买的我,可真没出息啊。
“嗯,多喝点。锅里都是你的。”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暖,利威尔虽然凶了点,人还是蛮好的嘛。
夜里,我们果然对床位的分配起了争执。
我早就知道南希的说法不过是缓兵之计,但也确实没想到真到了这个时候,利威尔并不认账啊。
“你,去睡地板。”利威尔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凉啊。
“嗯……为什么?”你白天让我擦干净地板,该不会是给我自己准备床铺吧。
好家伙,原来这么早就开始谋划了吗?
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不会在我暂住在这里的一段时间,我都要跟每天擦洗干净的地板相亲相爱吧。
想到这里我十分悲伤,干了一下午的活,忽然觉得腰酸背痛,要是只能睡地板的话,那也太可怜了吧。
但是转念一想,利威尔是家里的主人,他让我睡地板,我好像也确实不能把他赶到地下去。
于情于理我也应该睡。
但是真的好不想妥协呀!
于是我木在原地,跟利威尔大眼瞪小眼。我甚至试图用我的卡姿兰大眼睛打动这块冰山美人,很显然收效甚微。
在我动用撒娇大法之前,利威尔终于开口。“那我去睡地板。”
看他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一阵好笑。这个家伙好像不经逗啊。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