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又被绑架了。
这次居然还是一溜纹着花臂的好汉。
奇怪的是,他们绑人没什么目的,就单纯喜欢,迷糊中,我都被逗乐了。
正笑着,耳边忽然出现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呼喊。
“安!安!安!”这声音怎么这样熟悉?
有点吵。
“安!”
好像利威尔,他在叫我吗?
这个声线,怎么撕心裂肺的,他一向从容又平静,怎么回事呢……
等我迷迷糊糊的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死死地捆在身后,脸跟地面是全方位无死角的亲密接触。
可恶,这是真的被绑了啊。
我尝试挣脱,绳索纹丝不动,估计是很专业的绑匪了。
等我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这才看到边上躺着的,是被从头捆到脚的利威尔。
他的情况比我糟糕很多,似乎已经经历了一次暴力的殴打,浑身淤青和渗血的伤口。
原本洗的干净的粗麻衣,也难得沾染了灰尘。而他现在,正在被一群花臂壮汉拳打脚踢。
“住手!住手,你们住手!这是在做什么!快放开他!”我嘶吼着,被他身上的伤口惊的瞳孔地震,我尝试着站起来挡在他身前。
还是头昏脑涨,四肢根本不听话,没有双手保持平衡,我直接栽倒到他面前。
是狼狈了一点,但目的地到了啊。
他白净的脸上,多了好几道挫伤,嘴角、眼角都在渗血。
我看着心口都在滴血,似乎壮汉的每一下,不仅仅伤了他,而且也重重地锤在我的胸口。
“你们放开他!混蛋!放开啊!”
我歪着身子去挡,不出意外,壮汉们根本不会顾忌我,顺便挨了几拳几脚。
“咳咳!”我痛的发抖,忍不住地开始咳嗽。
奶奶滴,劲儿还挺大。
他怎么扛得住,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过来……安!”利威尔没什么力气,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概是摄入的药太多了,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无力,这样狼狈。
我只能蠕动,爬着到他那里,挡在他跟前。
每挨一下,他都痛苦的发出闷哼,每挨一下,我的心口就像刀割一分。
看着施暴的一溜大花臂,我吼道,“他是你们老大一肢花的兄弟!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嗓子里泛着血腥。
“你们现在敢给我动手,不怕我报复吗?”我开始威胁他们,想让他们停手。
却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声线打断。
“哦?安医生醒了啊。”安德鲁的声线一改常态,变得疲惫又慵懒。
似乎说出这几个字,就要了他全部的力气。
我看到了来人。
“安德鲁,你快让他们停下。”我朝着音源嘶吼。
等到他走近,我才发现他身上抱着瘦小、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库南。
“库南先生……?”
我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上午还好好的,刚从接诊区收拾完东西离开。
我看着库南乌黑的唇瓣,猜测他大概是中毒了。
而安德鲁的神色里,蔓延着无尽的悲哀。他整个人似乎泡在墨色的染缸里,整个人弥漫着各种负面情绪汇聚而成的黑气。
悲伤,憎恨,愤怒,无能为力……
那一刻,他手上的牡丹花都没有那么鲜活了。
他搂着库南的尸身,用麻绳把自己和库南的手腕系在一起,就像他们生前一样。
“库南死了,哈哈哈哈哈,我的宝贝死了!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死了!”安德鲁用发红的眼睛盯着我,“喝了你给的红茶,他就死了!”
我惊骇不已,“这不可能……”
“不可能?哈哈哈哈哈,什么不可能。”安德鲁笑的癫狂,库南的死已经完全带走了他的理智。
安德鲁看着我,眼神还算清明,“不过安医生,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们确实没做,所以为什么要绑我们?
安德鲁忽然话锋一转,直指躺倒在地面上的利威尔,吼道:“但是利威尔!他,为了报复我,那么卑鄙,居然下毒害我的库南!他必须死!他必须给我的宝贝陪葬!”
“他不会的!”我吼道,“利威尔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嘁,我才没兴趣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地上的利威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等等,安德鲁刚刚说红茶?
库南喝了红茶死了……那个红茶是……
难道说?
我正准备解释,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
安德鲁打断我,说:
“不是你能是谁!我们一直不对付!谁不知道我们是宿敌?你跟着她来给库南看病,是特地安排的吧?你特么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利威尔不会安排这种没有什么用的局。”虽然安德鲁的解释逻辑通顺,但我根本就不怀疑利威尔。
无论是因为这段日子,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作案,假如他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