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却不知为何,突然又感觉控制不住,虽然命人早早去寻了药,但还是晚了。”
说到此,温如玉感觉骨头越发疼了,面上并未显露,笑了下说:“好在,我没伤你。”
“……”言念抓紧了手里缠绕的发丝,久久没有回过神。
这人嘴上说得轻松,但他不是愚笨之人,那三天三夜能将她逼疯,定然是不好过的。
每年发作一次,发作起来不知疼不知热,神思一片混乱行事毫无章法,疯得很彻底。
他今日早上已然见识过。
回想起早上,言念缓缓收紧手臂,埋头在温如玉肩上,咬紧了下唇,他之前还打她。
他何德何能,能让她在神智糊涂之际,还好生地护着。
“好阿念,你早上与我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得,”温如玉笑道,“疯一次,却能让你对我敞开心扉一次,挺好。”
“……”这人说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往他心窝上戳,若是她愿意,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男子能忍得住不动心的。
“温如玉……”
“念念,换一个。”
“……”言念咬了咬唇,往上爬了一点,快速啄了一下温如玉的唇,埋头于她肩颈上。
“妻主。”
“我在。”温如玉无声地弯起眼睛,只觉骨头缝里的疼意都去了大半,轻声道:“念念别怕我,每年啊,也就一次。”
每年就疯一次,今年清醒得这么快,明年应能更快些,温如玉如此想着,便要开口。
“明年……”
“没有明年!”言念忽然大声打断她的话,顿了顿,贴着她的脸颊道:“你会好的,我不会再让你疯了,一定不会。”
脑中闪过白日马车上那个老人家,温如玉含笑点点头。
“好,我会好的。”
言念“嗯”了一声,拉过温如玉的手放到自己后腰上,将锦被往上提了提,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难受,剩下的日后你再告诉我,快睡吧。”
“好,我们来日方长。”温如玉眸色温柔,轻搂着夫郎的腰,嗅着他的体香阖上双眼。
她很疼,五脏六腑都疼,强行压制内力,气力在体内冲撞了几个时辰,这会儿夜深人静了,疼意便逐渐冒了出来。
往些年她都是大醉一场,醉过去了也就不疼了,今年,怀里抱了个宝贝,她也能忍。
一时一刻,万分难熬,破晓时分,温如玉才真正睡着。
天明之际,靠在她怀中的言念睁开眼,轻声下榻,到外间将鸟笼提起,行到南窗边。
“咕咕。”
锦雀飞上天空,绕着桃花林转了两圈,又飞回到窗边。
“小东西。”言念身上只随意地披着外袍,几缕发丝垂在身前,温柔得像是画里的人。
“咕。”
锦雀轻啄他手。
“这个枷锁,该去了。”言念手上微用力,将锦雀脚上的金圈取了下来,摸着它的头,轻言细语道:“该你做事了。”
“咕咕——”
“那宫里如今藏污纳垢,那是我的家,我不允任何人继续再玷污它,去寻阿公吧。”
“你告诉他,之前是我太过优柔寡断,现在,就从大皇女府开始,我要一个不留。”
月贵君死在温如玉手中,此杀父之仇,大皇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便就此除了她罢。
言念思虑周全。
“将在苏府的人撤回来,苏晚为十四皇女温琪谋划,不可再用,切记,去找阿公。”
“咕。”
“去吧,你该回家了。”
“咕咕——”
言念高举起手,锦雀展翅高飞而去,消失在桃花林边。
言念知道,它飞出红墙,而后便会真正飞出凤亲王府。
看着掌心里的小金圈,言念勾起唇角,将之收入怀中。
这份枷锁束缚,从前是温如玉施加给他的,如今是他自己取下,也是他自己再套上。
前者是顺势而为。
后者,是他心甘情愿。
做完这一切,言念回到雕花大床前,脱下外袍,在他的妻主身旁躺下,仍依偎着她。
他会爱她。
并付诸于行动。
直到白发苍苍。
直到垂垂老矣。
方不负她一片深情。
……
“让开,全都滚开!”
“温如玉,我要杀了她!”
“殿下,殿下你快回来。”
大皇女府一早便乱作一团,大皇女前日昏迷,醒来后性情大变,吵闹着要去报仇。
陛下有令,不准大皇女踏出府门半步,月贵君刚去,大皇夫身子重,府中侍君无用,竟无一人能够劝阻她停下来。
“啊——”
凄厉惨叫直冲云霄,原是大皇女出门不得,拔剑将身旁阻拦她的侍从杀了,见了血,大皇女双目更红,好在有亲卫机灵,从身后靠近敲晕了她。
大皇夫宋鹤亭被人搀扶着匆匆赶来,见此情形,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吓白脸软了腿。
“快快,快扶回去,谁让你们带皇夫过来的,荒唐。”
“皇夫怀着孕,怎能见着这污秽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