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一声原谅,温如玉落在他唇上的吻便更为轻柔,跳动的心,泛起数不尽的甜意。
这块顽石终是撬开了。
松开言念的后颈撑起身,温如玉抚过他唇上的水光,含笑注视着他,“要不要用膳?”
“要,”不躲不避地和身上的女人对视着,言念仰头轻啄了她一口,“殿下陪我一起。”
“好。”
一个‘好’字,饱含了温如玉炽热浓烈又无底线的纵容。
……
洗漱整理一番后,言念与温如玉在膳桌边坐下,裴瑜带着两个小侍麻利地端上菜肴。
煲了两个时辰的乌鸡汤,翡翠白玉虾,羊奶山药羹,还有一道酥蜜粥,全是清淡的。
温如玉亲手盛了一碗汤,小心吹了吹,又先尝了一口。
见只有这四道菜,言念想着是自己感染风寒刚好,吃不得重荤油腻,且现在也快到亥时了,故而,他没有仔细想。
“不烫了,先喝汤。”
“嗯。”言念应了一声,伸手想来端碗,谁知温如玉捏着勺子不动,摆明了是想喂食。
言念蹙眉,“我自己来!”
温如玉不动,“我想喂。”
“……”他有手有脚的呢。
罢了。
言念认命地张嘴。
温如玉凤眸中划过笑意。
用完膳,已是两刻钟后。
时辰已晚,温如玉两日不曾好好休息过,倦意袭来,她头枕在言念腿上,很快睡去。
言念白日里睡了太久,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安静地坐在榻上,垂目看着睡熟的人。
温如玉,你如果不姓温,不是她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半睡半醒间,温如玉所做的一切言念都知道,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算不辜负她。
战死沙场的母皇,不堪受辱跳下城楼的父后,将他当做亲生儿子抚养长大的老王君,还有更多为他而死的臣属,她们的牺牲,他永远不能忘记。
景元帝必须要死。
可,如今他在做什么,仇人之女,不伦,温如玉是疯,但言念自知,他才是最疯的。
为了复仇,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什么都能做也都敢做。
但他现在有些动摇了。
原本的计划是,待温如玉登基,他就杀了她取而代之。
大启从未有过男子登基称帝的先例,他就做这个先例,母皇的江山,他必须拿回来。
选择温如玉,一是因为她如今在大启只手遮天,手握兵权,二是因她和景元帝不和,传言两人之间似有什么仇怨。
再者,温如玉的好色之名乡间三岁小儿都知道,言念笃定她也会喜欢自己这副皮囊。
从回京到被赐婚,一切顺利得让言念心惊,惊讶温如玉的权势,也惊讶她如此急色。
再后来,一切乱作一团。
温如玉每一次做出的选择都让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原本定好的计划,最后都落了空。
他被她牵着走。
突然。
“阿念。”枕在腿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出口一声呓语。
言念眸光微闪,复杂之色倏然消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认真地去看温如玉。
睡梦中都在笑,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如此清秀无害的一张脸,当真像极了小白花。
右侧的锦帐并未放下,南窗未关,月色从外面洒进来,雕花大床前,流淌一地银辉。
儿臂粗的红烛燃烧着,火焰随风摇曳,言念背对南窗,脸上一会儿明,一会儿又暗。
天上明月高挂,四周繁星点点,不知过了多久,东方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普照大地。
新的一天。
言念早早起身,温如玉一觉睡到午后,她洗漱时,阿大来禀有个农家带了孩子上门。
温如玉净手擦干,将锦帕丢给侯在一旁的小侍,吩咐阿大将那孩子送到白鹤堂听学。
——白鹤堂。
阿大领命退下。
在品茶的言念抬起头,看向正在往自己腰间挂玉坠的温如玉问道:“白鹤堂是何处?”
“是培养亲卫的地方。”温如玉并未隐瞒,穿整好走过来拿过言念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而后放下瓷盏,弯腰亲了亲言念,含笑对他道:“那小孩已有七岁,根骨不错,意志很坚定,养几年让他跟着你。”
“是男子?”
“是个女娃。”
“女……”言念一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温如玉,意味不明道:“你要往我身边放女人?”
“那天那孩子看到你,眼里干干净净的,”温如玉笑了一声,也不知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定然不是好色之徒。”
“殿下!”言念冷了声。
“我在。”
温如玉无辜地眨眨眼。
“别生气,我不说了。”
“……”这混账东西,想说也说不得,总归都是他选的。
午膳仍然是清淡的,甚至还有一道乌鸡汤,温如玉盛汤时余光瞧见言念微微皱了眉。
是该说了。
再瞒下去难免会出事。
这次温如玉没想喂食,将碗放在言念面前,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