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了?”
京中十四皇女府,起居室内,温琪听完禀报眉头紧皱。
“是。”
暗卫跪在案前,“凤亲王与宸王离开顾府后,并未回府,而是在中途下了马车。”
“属下不敢跟得太近,只听到落水声,人就不见了。”
“落水声……”温琪沉吟半晌,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好似想到了什么,放声大笑起来。
暗卫心头一跳,以为主子是气着了,正要请罪,便听温琪收了笑声,问她:“凤亲王的影卫可曾露面?亲卫何在?”
“影卫没有现身,亲卫都留在了马车边,没有跟着。”
如此一来,那她的猜测就很大可能是真的,“去,到城门口盯着,如果看到凤亲王府的人出城,小心跟着就是。”
“是。”
暗卫起身退下。
屋内安静了片刻,苏晚被引着进入书房时,一眼便瞧出温琪的好心情,“参见殿下。”
“来了,免礼吧”
苏晚直起身,好奇道:“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
“这你都能看出来?”温琪歪头看向摆放在一旁的铜镜。
镜中女人一身玄色华服,眉目间堆满了藏不住的笑意。
只一眼,温琪收回视线,与好友坦白,“昨日半夜里,温如玉那孽障不知为何,跳下运河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晚一惊,“那阿念呢?”
“阿念也没回来,孤猜,定然是他先跳下去,温如玉才会跟着跳,她自幼怕水,以前春日游湖,她脸都是白的。”
“……”苏晚愣了半晌,一时心情难以言喻的有些复杂。
温琪啧啧称奇,“孤没想到温如玉竟也有今天,为了阿念竟然连死都不怕了,你们总说她待阿念好,孤是信了。”
“……”苏晚藏在袖中的手骤然握紧,强装镇定道:“殿下的意思是,凤亲王不会水?”
“不错,那孽障在冷宫时差点被宫奴按入水中溺死。”
看出苏晚眼底的担忧,温琪笑了笑,“虽然她不会水,但阿念会啊,你别忘了,阿念在水下,可比鱼儿还灵活。”
“你且放心,温如玉手下养了那么多疯狗,昨夜一个都没现身,她定然还好好的。”
“她没事,阿念就无事。”
说到最后,温琪很是不爽的咬牙道:“祸害遗千年,这孽障的命,只怕比王八还长。”
苏晚:“……”
好友一言不发的,温琪等了半晌,疑惑地上下打量她。
“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现在什么表情?”
苏晚一怔,“什么?”抬头对上温琪审视的目光,张了张嘴,她平静地开口,“殿下多虑了,既然阿念无事,那我们先谈正事吧,我赶着回府。”
“……”演的太假。
越平静越有鬼,十几年的交情,她如何还能看不出来。
罢了,人艰不拆。
温琪端正态度,抬手示意好友先落座,旋即问:“苏相如何说,让你今年秋日下场?”
苏晚整理好衣摆,腰背挺直地端坐着,点了点头,“我要入仕,助殿下一臂之力。”
温琪神情严肃起来。
“是你一人的意思,还是整个丞相府的意思?不悔?”
“不悔。”
苏晚神色淡然,仿佛在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选择殿下,是我一人的意思,与我母亲无关。”
温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听完这话也不失望,起身走过来,笑着用力地拍了拍苏晚。
“孤定不会负你。”
苏晚拿下她的手,退后一步行了个大礼,垂目恭敬道:吾只愿殿下能够得偿所愿。”
“有你这句话,”温琪朗声笑起来,“孤定然一切顺利。”
苏晚垂头不语。
……
半个时辰后,苏晚回了丞相府,管家来接她手中的书。
“小女君,大人在书房。”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往前走了几步,苏晚回头唤住正要离开的管家,“主君今日可害喜了?可曾寻我?”
管家笑着回:“害了,请过大夫了,大夫说脉象很稳,再过几日就好了,主君早前寻过女君,现下,已经休息了。”
“退下吧。”
“是。”
苏晚转身继续往书房去。
她要当母亲了,夫郎现下害喜得很,时常会钻牛角尖,每日都问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年少青春的少年,明媒正娶的夫郎,她喜欢吗?喜欢。
但也只有喜欢。
她会是一个很好的妻主,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也会是阿念最好的阿姐,永不越界。
十四皇女不懂,苏晚却已经预感到了,双双跳运河……
阿念终究还是动心了。
再过几月,便是苏相的七十大寿,文官七十而致仕,等苏相退出朝堂,苏家其余人都会调出京城,唯有苏晚留京。
苏相学生遍布朝堂,这几年越发受景元帝忌惮,此时不退,恐要步定江侯府的后尘。
从书房出来,苏晚刚踏进院里,迎面便跑过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