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抽一抽的疼,言念咬牙忍了,摇摇头朝前而去。
温如玉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手,便耐着性子跟着。
行宫的花园不大,但胜在园林秀美雅致,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中庭,来到了水榭边。
池塘里荷花正盛开,淡淡的莲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言念在亭中坐下,倚在围栏上,温如玉暗叹一口气,在一旁坐下,伸手虚虚护着他。
静坐良久。
“阿念,有些事,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你应当知道我没什么耐心。”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锦鲤,温如玉转眸道。
言念眼睫轻颤,半晌,偏头看着眼前人,微微笑了笑。
“殿下,你想知道的,我说了你就会信吗?”他兀自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会,你总要再查的,所以没必要。”
帝王家,多疑是常态。
她们一向只会相信自己。
温如玉皱眉,“你怎知,我不会全然相信你,”执起言念的一只手,她认真道:“我与那些人,所有人,都不同。”
温如玉清楚,因她之前数次发疯,言念对她没有信任。
信任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是朝夕便能建立的。
她等得起。
看着言念眉头微蹙,温如玉双手紧了紧,再度诚恳道:
“阿念,如果你说,我就不再去查,你,可愿信我?”
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凤亲王,是尊贵又高傲的,她这样放低姿态软言软语,言念一时被看得不自在的偏过脸去。
温如玉看着他慢慢红了的耳垂,黝黑的眼眸闪过光亮。
待言念再看过来,她道:
“不急这一时半刻,我等你,回京后你亲口告诉我。”
“……”迎着那双满是纵容的眸子,言念忽地往前揽住了温如玉的肩,“让我想一想。”
“好。”温如玉回抱言念,下巴抵在他肩上蹭了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得逞地扬起唇。
吃软不吃硬。
言念看着荷塘里游来游去的红鱼儿,缓缓地闭上了眼。
亭台顶上,一只脚上带着金色小环的锦雀咕咕地叫了。
……
九月一晃而过,十月金秋送爽,百姓丰收在望,动荡了两月的京城总算回归于平静。
十月初,杀害四皇女与王太师的贼人被推出午门斩首。
十月中,君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出宫前往皇泽寺休养。
后宫中,月贵君掌凤印,掌管六宫,不日,大皇女之侧君武威侯幼子宋鹤亭有喜,消息一出,朝中风向变了不少。
若宋侧君这一胎是女儿,那大皇女就能入这场乱局了。
但有人欢喜有人嘀咕,宋鹤亭有孕,对知道内幕的所有人来说,心情不能说不复杂。
这孩子到底是景元帝的,还是大皇女的,谁都说不准。
十月底,为了稳住王氏,景元帝召十四皇女温琪回京。
踩着十月的尾巴,在行宫住了两月的温如玉回了京城。
马车刚一入京,早早得到消息的顾有卿便带着神医谷弟子裴元璟赶来凤亲王府。
天气变换,身子骨一向柔弱的言念挨不住,感染风寒,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了五六日。
裴元璟医术很是精湛,由他忙前忙后地盯着,两日后,言念终于退了高热清醒过来。
温如玉不再冷着脸,阖府上下的人总算能大口呼吸了。
待言念能下床后,温如玉也终于愿意去上朝了,时隔两月朝堂之上添了好些生面孔。
一声“众卿平身”落地,文武百官还未起身,一身绛红色朝服的温如玉便晃悠着进来。
众人见怪不怪。
温如玉走至殿中,少见的规规矩矩地向景元帝行拜礼。
“儿臣参见母皇。”
她这突然的变化,引得景元帝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笑着抬手道:“回来了,起来吧。”
“谢母皇。”温如玉躬身又是一拜,随后走到苏相身旁。
“皇姐,别来无恙。”
在苏相身旁,今日多了一个容貌娇奢艳丽的女人,通体华贵灿烈,是十四皇女温琪。
“哼。”对温如玉的笑脸,温琪冷哼一声不屑地转过头。
温如玉面不改色,转头对苏相笑了笑,闭嘴不再开口。
苏相耷拉着眼皮,浑当没看见,而文武百官这才起身。
景元帝轻咳一声,站在一旁的大宫侍便一甩拂尘,上前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启如今风调雨顺,上朝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半个时辰便散了。
景元帝一走,苏相与一众朝臣便快步离开,十四皇女和十七皇女,两个都是火药桶,但凡碰面就要打,从无意外。
殿里很快便只剩温如玉和温琪,连宫人都躲到了远处。
只有门口的禁卫军冷着一张面瘫脸,心里暗自倒数着。
三,二,一。
开始!
嘭——
铮——
说时迟那时快。
两剑交锋,温如玉与温琪一句话未说,骤然就打起来。
温琪年近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