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礼,探子来报,丞相已抵达江州。”穿着黛青长袍的男子缓缓对着林宥礼说道。
如果周昕洛在这,就会发现说话的男子就是初见林宥礼时,站在他旁边笑的那个人。
“看来这个江北言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这是不怕被刺杀?这京城里有多少权贵想要他的命。”
林宥礼戏谑地玩弄手上的扇子。
“唔,可能是故意的吧。”鹿竹有意无意地叹道。
林宥礼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就怕江北言设套等着人钻。他干嘛要去做冤大头?
鹿竹倦眼微闭,睡意连天,“想那么多干嘛?京中权贵都要他的命,你插一脚有区别吗?”
“话虽如此,但……”
林宥礼眸光幽深了几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怕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事。”
鹿竹掀开眼皮,“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借苗疆这把刀?”林宥礼眼中精光一闪。
“嗯。再者,你是个纨绔子弟,要借刀当然也是光明正大,明着跟他作对。”鹿竹缓缓站起身来,“圣女那边也传来消息,她也到了京城。”
“鹿竹。她回来了吗?”林宥礼侧眸望着鹿竹。
只见他垂下眼帘,口中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好了,一个女人而已,别太伤神。”
“那你不也还一心惦记仅有两面之缘的柳洛泱。”鹿竹嗤笑一声。
“惦记?可以这么说,还真有点想见见她了。”
林宥礼目光微转,指腹轻搓着下巴。
“收起你浪荡的表情,我有些困了。”鹿竹开始下逐客令。
林宥礼目光一滞,“我浪荡?行,小爷我浪荡,比不上鹿公子优雅温润。虏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他也懒得跟鹿竹计较,人家都赶他了,当然是走了。
说巧不巧,在大街上转转都能碰上。
江北言对于聒噪的沈临安有些烦,正好出来看看这江州,没想到迎面就碰上了林宥礼。
“江公子。”林宥礼扯唇一笑,他刚刚还在跟鹿竹商量着算计江北言,这就跟人撞见了。
“林公子。”江北言漫不经心回道。
林宥礼毫不避讳上下端详江北言,褪去一身官服的江北言还真不一样,少了丝正气,反倒多了一身书香之气,丝毫跟之前为将军的肃杀联想不到。
江北言厌烦地蹙了蹙眉,“林公子,注意你的眼睛。”
“江公子别这么小肚量,小爷就是瞧着你跟之前有些不同,多看了两眼。莫恼莫恼!”
林宥礼就要存心气江北言。
“林公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玩。”江北言似笑非笑。
“小爷怎么能比得上江公子。”
林宥礼不想与江北言多费口舌,在他看来,江北言这人深不可测,城府极深,等会被套路了还不自知。
摆摆手就溜了。
江北言望着林宥礼远去的那抹背影,目光瞬间转冷。
……
“阿洛,我想死你了!”江侑安被送进宫,她一进宫就奔着骄阳殿来了。
“贫嘴,我带你去看看汐汐。”
周昕洛微微含笑,柔声道。
“汐汐她怎么样了?”江侑安一脸担心,一双眸子都快溢出珠光。
“你见了便知晓。”周昕洛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江侑安被她的冷笑吓了一个哆嗦,“阿洛……你,你怎么了?”
“无事,就是在想本殿该怎么惩罚伤害你们的人。”
周昕洛遂着杏眸浅垂,一缕青丝拂至额前,拾指执去。
“那就要好好想想,狠狠处置这些人,那人抓到了吗?”江侑安没察觉到周昕洛的不同,只当她恼怒那帮人。
“暂未,快了。”周昕洛拉起江侑安的手前去闲福殿。
“汐汐,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侑安一见到赵语汐就嘘寒问暖。
赵语汐抬眸看了看周昕洛才笑盈盈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多了。”
“明明没有,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肯定很难受,你还疼不疼啊?你好好躺着,别起来。”江侑安眼圈微微一红,楚楚道。
眼看着江侑安要掉泪,赵语汐无措地看向周昕洛,跟她求助。
“好了,都不是小孩子家家了,汐汐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倒是你呀,还哭唧唧的,也不害臊。”
周昕洛温润携揉缕浅笑靥,沾颜出铅华刻意彰显,清音素言。
赵语汐看着她的笑容,一时失了神,她好久没这么温柔地笑过了,是有温度的笑。
“汐汐在想什么呢?你瞧你盯着阿洛失了神,是不是发现阿洛更美了。”江侑安忍俊不禁。
“说什么呢!”赵语汐假装嗔怒道。
周昕洛敛了敛笑容,“汐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事的吗?”
“当然记得,那时,我们去池泉殿给皇后娘娘请安,回来的路上就腹绞难忍。”赵语汐回想时轻轻颤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能感受到孩子在我腹中渐渐流失,撕心裂肺的痛,我很自己的无能,没有护住孩子。”
江侑安紧紧抱住赵语汐,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