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很快便来到闲福殿门口,赵语汐正坐在院里望着那百年樟树发呆。
“娘娘,李公公来了。”一位身着青色宫女服的宫女低头走到赵语汐身旁。
赵语汐被这声唤回了神,不缓不慢地起身,李福正好跨进殿门,脸上布满笑意:“娘娘,奴才来传皇上口谕。”
赵语汐刚准备跪听口谕,被李福阻止了:“娘娘不必跪,今儿个晚,由赵嫔娘娘侍寝,娘娘好好准备吧。奴才退下了。”
不得不说,她着实没想到第一晚是她侍寝,这皇恩太过于抢眼了,也不知道第二天会出什么幺蛾子……
很快,这侍寝的口谕便传遍后宫,有人喜,有人忧,有人恨,当然,也有人持观望态度。
“殿下,今晚是赵嫔娘娘侍寝,殿下不高兴吗?”芍药疑惑地问道。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家殿下听到这个旨意会如此忧愁,一直皱着眉头。
周昕洛食指尖揉了揉眉心,无奈叹道:“恩宠过大,不是件好事,这后宫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人人都想争得恩宠,帝王家怎么可能会风平浪静,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芍药你应该明白,今晚的侍寝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嫉恨。”
“殿下,应该还没有人蠢到敢害赵嫔娘娘,放宽心。”芍药思索一番,也只能如此宽慰周昕洛。
“罢了,有我在,她们也掀不起多大的浪。”周昕洛叹了口气。
……
“娘娘,赵嫔那……”白芷手上正端着一碗梅子汁。
林笙婉丝毫不惊讶,甚至觉得正常,她回过头对着白芷说道:“白芷,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清楚咱们这位赵嫔本事大着呢!哪家官员家女儿有这本事?交好于嘉宁长公主和江小姐,哦,对了,还有一位,柳—洛—泱—听宥礼说,这位才女消失了五年,突然出现在了京城。”
白芷也没想到柳洛泱出现了,“这位柳小姐当年也是凭空出现在江小姐她们身边,而且迅速打响了自己的名号,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林笙婉看了一眼白芷,没有再说什么,而嘴角却勾起一丝笑,眼神里不断闪烁着。
另一边——
“赵嫔?”发出疑问的是与赵语汐同时选入宫的苏念一。
“娘娘,您不担心吗?这位赵嫔娘娘一进宫位份就压您一头,如今连侍寝都是第一个。”苏念一的贴身婢女杏竹愤愤道。
苏念一扫了一眼杏竹,语气加重:“杏竹!祸从口出,本宫平时怎么教你的?”
“奴婢知错,娘娘恕罪!”杏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
“本宫知道你是在为本宫打抱不平,但这里是皇宫,由不得放肆,在这深宫里,必须谨言慎行,明白吗?”苏念一放轻了语气,把杏竹扶了起来。
“是,奴婢记住了。”杏竹耷拉着脑袋。
“好了,该去看看堂姐了。”苏念一起身,手搭在杏竹的手背上。
不久,二人便来到了撷芳殿。
苏媚听闻苏念一的到来很是惊讶,她这个堂妹啊……
“臣妾给姐姐请安。”苏念一缓缓行礼。
“哟!什么大风把念一妹妹吹来了?”苏媚一直都很看不起苏念一。
“姐姐说笑了,妹妹本来就该来看看姐姐,不是吗?”苏念一不怒反笑。
苏媚瞬间觉得苏念一是在嘲讽自己,脸都气黑了,“妹妹真是好心思,姐姐这好着呢,不劳烦妹妹了。”说完便想赶人。
苏念一也不恼,而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姐姐,莫要使小性子,妹妹就先告退了。”说完便离开了。
她也不管后面苏媚的脸色。
“娘娘,您明明知道贵妃娘娘不待见您,你为何还要来?”杏竹不理解。
“她终究是堂姐,也是贵妃,是一个嫡系血脉出来的,她出了事,本宫也会受牵连。”苏念一只想安安分分过完这一生。
“气死本宫了!她这是什么态度!还有那个赵嫔,不过是仗着跟长公主有点交情,居然都爬到本宫头上去了,一进宫就是嫔位!”苏媚气急了。
“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一旁的素心连连安抚着苏媚。
周昕洛很快便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冷笑道:“哼,无脑。”
赵语汐自然也知道苏媚那边的事情,也只能微微叹口气,才刚进宫就如此了,后面的时间还长着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乾承宫内——
周尘珂在批阅奏章,江北言坐在另一边看周尘珂批阅过的奏章,两人默默无言。
然后不知怎的,江北言突然冒出一句话:“皇上切莫失了分寸。”
这话让周尘珂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笑了笑:“放心,我既然敢这么给宠爱,就有能力保护好她。”他在无人的地方对江北言都是自称“我”而不是“朕”。
江北言看着周尘珂,缓缓地张了张嘴:“你低估了她们,你也做不到。”
“北言,你这话是说我保护不了我想保护的女人?”周尘珂放下手中的奏章。
“不,你是皇帝,权衡利弊的大局你放不下。”江北言一字一句道来。
周尘珂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江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