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神墟”，也许在百亦高考前的那几年，会觉得像一个天方夜谭。
高速发展的科学文明，难以理解这荒谬的哲学，若不是相关专家最后站出来支持“神墟”求助这种理论，恐怕这个神墟机构都能被众人一口唾沫淹死。
早上起来刚没多久，百亦正在厨房捣鼓着早餐。
他视力极好，在九层楼的高度也能清晰看见下面行人的一举一动，这会儿他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道士。
那水洗道士服实在是显眼，正朝他们这栋楼走来。
“鸡，接下门铃电话。”百亦头也不回喊了一句。
……鸡？!
“叫我机哥，谁是你的鸡？”程启机说着，下一秒门铃就响了起来。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慢悠悠的声音——
“喂，起床了没？”那人的公鸭嗓简直是催人耳膜，还带着一股浓重的口音：“哥给你算算风水啊，盲猜你家有鬼啊。”
程启机停顿了一下，直接就把电话挂了，转头看向厨房那正忙活的背影。
“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假的，忽悠傻逼最合适了。”百亦这会儿收拾起锅头，把饭端出来放到餐桌上。“开门放他上来吧，要不等下该拉人聊天说媒去了。”
这话刚一落下，门铃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你干嘛那么着急上火啊？大早上的凶人多寒碜啊……”
程启机可没工夫听他说屁话，麻利的按下开关按钮，正脚底抹油想往旁边溜，被百亦一把叫住。
“你去哪？”
“旁边歇一会儿。”
“你说那假道士上来以后，是觉得我像鬼还是你像鬼？”
俩人谁看着都像。
他妈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个缺影子一个缺人。
“诶我说你这是不是有起床气啊？”那假道士没进门就开始吆喝，“我都说了脑瓜子还没好全就不要急着出来。”
刚一进门，就见到百亦坐得笔直地在那喝着粥。
——端正得跟上朝似的。
“真生气啊？”道士关门动作一顿，“嘿呦你不跟我说过你以前没有起床气吗？”
百亦静静看了他几秒，而后才垂下眼扒拉了一筷子老干妈。“睡到不气才起来的。”
此刻，当年神墟里的那一幕从他眼前闪过，反反复复的场景，记忆中的那个人，如今已经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心底有些不平了。
神墟的神像，震天的爆炸声，队友凄厉的哀嚎，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踏血归来。
“今天怎么来我这了？赶着月底冲业绩吗？”百亦率先开始话题，“我这身上是又压了什么鬼？无情鬼？溺水鬼？还是贪食……”。
“当、当然不是啊！”假道士整理着自己的道服，哼了一声，公鸭嗓也很掐着调。“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个鬼见到都想压你？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上面那帮老东西已经开始找人了，说是要回去做任务了。”
“什么任务？”百亦勺子一顿，抬头看向假道士，眼神里带着些许揶揄：
“郝苟你还记不记得你上次也说有任务，然后带着我去人姑娘家里提亲，人都植物人了你就不能放下你那媒婆心吗？你那道观不会就是拿这些亏心钱盖起来的吧？”
“真的狗。”程启机在一旁默默点评。
那满是同情又按捺不住偷笑的表情，百亦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死鸡脸上有多精彩，旋即闷不做声的在桌下狠踩了一脚。
“诶你瞎说什么话呢？！”问心有愧·郝苟·道士显然有些急了：“我这、这次真的是公务在身，公务！”
“嗯。”百亦往嘴里丢了一粒刚炸的花生米，头也不抬。
“喀则高原，这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地。”
——来了！
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说以前你不积极也就算了，但是这一次……”
“去！”百亦都没来得及吞干净。
郝苟立刻瞪圆了双眼：“诶？！你……良心发现啊？”
平日里这百亦可是“三过基地而不入”，年底聚会的时候，底下的员工要不是看到了人员名单，都差点不认识这人。
“叫他们准备好，出发的时候再叫我一声。”吃得差不多了，百亦起身收拾了一下餐桌，“记得叫他们带上我的刀。”
洗完碗之后百亦就进了卧室里，留着郝苟一个人在餐桌旁神神叨叨。
几分钟之后百亦就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校服，身后挎着一个黑色书包，俨然一副“三好生”的模样。
郝苟看到问了一嘴：“你去哪儿啊这是？”
“考试，你差不多要走了。”
“真稀奇，课是一堂都没上过，考试倒是一场不落，你读了三年高中知道你在哪个班吗？”
郝苟也不含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往门外走，“行了，改天出发了提醒你，不会耽误你考试的啊，祖国未来的栋梁。”
郝苟走后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喇叭声，是杜姨来了。
百亦站在原地几秒没动。
程启机提醒他一声：“兄弟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