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机关建于中朝125年，那从照现在来说，应该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
百亦弯下身看到地上雕刻的日期，这会儿程启机已经略过他身边，慢慢走向那口水晶棺前。
棺液里没有一点气泡，密闭得犹如一座雕塑。
百亦才起身，就见到身前那黑影抹了抹水晶棺，而后静静站立在那里许久。
棺面挺亮堂的，隐隐约约能反射出人像。
这并不是百亦第一次看见程启机的人像。
百亦走上前去，离棺材越近越能感受到做工的精妙。
棺面上起伏不平，乍一看像雕刻装饰的花纹，但等凑近了一看，却更像是一种符文，弯弯绕绕的写满了整座水晶棺。
简而言之，这与其说是一口棺材，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封印。
那为什么，有人会花费那么大的手笔，把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少女关在这里？
百亦扭头，见程启机似乎依旧在注视着棺中那个少女，正打算开口说话，却被程启机出声打断。
“看见她的眼神了吗？”
百亦听后又重新观察了一遍，发现棺中少女虽然在弹着钢琴，但是那目光却是巴巴的望着前方的，像是一种等待和期盼。
百亦皱起眉，顺着少女的目光延伸处望去，那里好像立着一架书柜。
他赶忙走到那书柜前，虽然背对着少女，但他依旧能感受到那道目光的火热，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他只能不断校正目光的着落点，一边摸索着少女所注视的物件。
《黄帝内经》吗？
不是。
难道是《十万个为什么》？
……也不是。
正当百亦感叹为什么这鬼市会有那么多阳间的藏书时，目光突然停在了右手旁边的一本本子上，随后便把那本本子抽了出来。
这本本子显然不同于其他的书籍，书封上的纹路像是用金丝勾嵌的，略一撑开，便能注意到里面泛黄的书页。
“无极录？”百亦看向程启机，“你听过吗？”
“有点印象。”程启机指了指外面那块“无极之境”石碑，“当时万界共生的时候，每逢节日齐聚，都需要一个记事官，来记录下发生的事情。”
“那就类似于古时候的史官。”百亦点了了点头，便往下翻去，越翻越觉得有些奇怪。
这本书上大部分的故事都跟鬼市有关，书写的人很明显是以鬼界事件为记录点，但是这书前部分记载的一些东西，却难跟鬼市扯上关系。
鬼市成立于千年之前，那么在鬼市成立之前，这本“无极录”是由谁记载的呢？
跟这个女孩又是什么关系？
百亦想到这里不禁顿了一下，八百年之久，这么称呼显然是有些诡异的。
“鬼市成立之前，这里是巫人的部落。”程启机自然知道他在疑惑什么，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巫人是专门做纸人的，换句话说，就是人偶师。”
程启机随后补了一句：“这个女孩，也是人偶师，她的每处关节，都有人工缝合的痕迹。”
人偶师？
百亦没有注意听他的语气，“人偶师为什么要附在自己做的人偶里？”
程启机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按照正常来说，人偶是不可能维持那么久的形态，更没有哪个人偶师，有能力维持一个纸片八百年不裂不碎，能坚持那么久，只有一种可能，人偶成了活的。”
“也就是有了精神寄主，但人偶师一旦这么做了，通常都是到了绝境的情况。”
百亦疑惑：“绝境？”
“人偶师本身的身体百孔千疮、体无完肤。”
“并且……”程启机说道这里，用手指轻轻楷去棺面上细小的血渍，“巫人的死后有个禁忌，墓内不可见活物，一旦踏入了他们的墓，就会被他生前制作的人偶抹杀在墓中。”
百亦听到这里，像是见了鬼似的突然抬起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见过有谁那么平平淡淡的说，进来这里面会死，还搁这给人擦灰的吗？！
百亦见程启机却没什么动作，不得不在周围巡视了一圈，他先前对着周围的结构没太研究，这会儿见机关里似乎没什么动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说这也奇怪，为什么这个巫人墓里没有人偶？”
“有的。”
程启机说着看向旁边黑漆漆的地方，那里光线不足，明明灭灭有些模糊。
“在墙里。”程启机下一秒就拿起一旁正燃着的蜡烛，“有动静了。”
蜡烛微弱的火光才刚触碰到墙面，墙面上的裂纹断裂速度持续加快，只听“嘭”的一声，整面石墙都被抖落，卷起的尘雾渐渐弥漫了整个墓室。
妈的真是见了鬼了那么衰！
呸！
天天都见鬼他能有什么办法！
“先出去再说。”百亦前脚刚说完，还没等他跑到门前，那机关就好像感应似的抢在他前面关上，直接堵死了他的退路。
百亦扒了几下没扒开，只得清点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一把手枪，一把匕首。
枪的准度他是是在不敢恭维的，唯独耍匕首他还能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