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青云宗后,我拼了命的修炼,誓要将阿柔带回来。
当我踏入凡阶二重时,师父准许我下山。可当我找到那户人家时,才发现阿柔已经离世。
经多方打听后,我得知阿柔被那户人家的少爷用作修炼的炉鼎,日日折磨,后来阿柔受不了了,就自杀了。
讲到此时,黑瞎子双拳紧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悔恨,亦是痛心。
愤怒驱使着我找到了那个少爷,我一刀就让他丧失了生理功能,又用我的“幻冥之眼”,把他弄成了傻子。
后来我意识到,那并不是愤怒,只是我对自己无能的悔恨,对阿柔的愧疚罢了。
可阿柔却再也回不来了。
红尘滚滚,终却奈何不了一往情深。
“想不到这黑瞎子还有这种经历。”叶三心想。
“师兄,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人总要朝前看不是吗?”叶三道。
“叶师弟,有太多事你未曾经历过,我只希望你不要像师兄一样,丢下那份勇气,让自己终日活在悔恨之中。”黑瞎子看向叶三。
“叶三在此谢过师兄教导。”叶三道。
……
外榜的比赛结束了,三天后,迎来了总结的环节。
斗武峰,参会的有外榜的一把手——吴峰,据说此人已达凡阶三重,还有外门中大部分长老及其弟子。
比武台上站着一名文绉绉的男子,他便是本次外榜的代表。
至于为什么不让叶三上,叶三表示自己忙的很,没有时间。
“喂,喂,喂喂!”男子试了试灵力扩音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激情的演讲。
“我们的院长吴峰经常说,普通的修士啊,生在普通家庭,长在普通家庭,一张普通的脸,普通的境界,想着普通的事情,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修士。
我出生于青云山脉下一个小小的乡村,在那里度过了平平淡淡将近十年的时光。小村的风不大,但晚风总是很温柔,总是会抚慰我年幼的心灵。
我像大多数来自农村的普通修士一样,白天和小伙伴一起修炼,一起切磋,到了傍晚,就一起组队猎杀一些低级妖兽,我坐在自家门口,吹着凉风,偷拿着爷爷的法器看邻居家的大姐姐洗澡。
那时候,因为简单所以快乐。
从农村来到青云宗修行,我的契机其实是乡下修炼资源的匮乏,一间屋子,七八十人,这就是我当时修炼的地方。
你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有老师向学生请教功法口诀怎么读这样奇葩的事情。
于是我离开了家,离开了那片给我生命,让我成长的热土,我到了青云宗里读书。我最初的愿望,其实是最美好的,环境优美的住所,趁手的法器,辽阔的修炼场所,还有那早就听说过的,神奇的灵力化图像教学。
可等我真正到了那里才发现,事情远非那么简单。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刚入青云宗报到的那一天,我用家乡话做出的自我介绍,惹得全班同修哄堂大笑,符咒课上,我因分不清字的笔画,而被同修嘲笑。
傍晚结束课业,一些同修陆续被家长用灵舟接走,而我只能背着沉重的功法,一步一步走路回到我的小山峰。
那天,我一个人,低着头,走在回峰的路上,心里翻江倒海,我想了很多东西,世人皆言寒门出贵子,我却觉得这像个笑话。
谁说人家城里的修士,富人家的修士,就只是那些终日饮酒作乐,夜夜笙歌的纨绔子弟。
他们往往比你更加努力,从小开始,他们的眼界,格局,素养,修真知识储备,家庭背景,都要比你好千万倍。
你每天挤公共灵舟,半个小时去课外辅导峰。
在课上连手都不敢举,而人家已经把一对一的大修士家教请到了家里。
每次周末,你面对的是烂大街的低级武技,而人家是付费的武技辅导班,法阵辅导班,体质开发加强班。
从小山村到青云宗,你一直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徘徊,连灵舟票都不会自己买,而人家已经坐上了出域的光梭舟。
考过了兽语,魔语,甚至可以和魔域人自由地交谈,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我这样想,一边想一边走,越走越烦躁,直到一个人潮拥挤的十字峰口。
他们神色匆匆,各自奔忙,拿着两三千灵石的薪水,过着周而复始,循规蹈矩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驾鹤西归之时。
那种深邃,那种空洞,让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那是对未来的无力,因为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将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