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程枫逐渐苏醒。
他撑着额头坐起来，虽然伤口好了很多，但撞击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
“嘶……我这是在哪里？我死了吗？”
他记得自己遭遇野兽袭击，特助司机和车都被野兽扔下悬崖，只有他被扔了出来。
难道他没有获救，是人死后产生的幻觉？
陆尽白站在床边，挡住江亭瞳一半的身影，程枫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
“小伙子，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程枫问道。
“不是，是……”
江亭瞳后背微微用力，从墙上直起身子，和陆尽白站在一起：“是我。”
“瞳瞳？”程枫惊喜，想下床去牵女儿的手，但脑袋一阵阵发昏，让他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瞳瞳，真的是你吗？爸爸不是在做梦吗？”程枫热泪盈眶。
终于找到女儿了，真好！真好啊！
“瞳瞳，你跑去哪儿了？爸爸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
“我不是遭到野兽袭击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瞳瞳？你怎么不说话？快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你一次问那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个？”江亭瞳将一份报纸递给他，舌尖抵了抵后牙槽，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里是阴曹地府，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会看到我，只有死人才会团聚，我们已经死了。”
“啊？这这……不不可能……”程枫双唇颤抖。
伸出双手，居然没有伤口，又摸了摸额头，真的好了？
天啊，难道他真的死了吗？
“这里有一份报纸，是从上面烧过来的，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吧。”
程枫神色慌乱的一把夺过报纸看了起来，没有看到陆尽白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
调皮。
程枫的眼睛有些近视，没有眼镜的情况下要很近才能看清楚。
报纸还是陆尽白给她的那一份，整个版块全部都是他和女儿死亡的消息。
还有妻子的哀恸，继女儿子的伤心，老管家的悲痛。
可是另一页，为什么将他的宝贝女儿写得如此不堪？
生前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就算了，还说她任性妄为，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不是，他的女儿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
程枫气极，忍不住咳嗽起来。
“真也好，假也罢，人死如灯灭，难道你还能爬上去找姓赵的算账不成？你舍得吗？”
“瞳瞳，你是不是还在生爸爸的气？”程枫抬起惨白的脸，神情可怜。
陆尽白有些于心不忍，有心劝她收敛点，可一见她满脸愤慨的表情，便明白她是在替原主讨公道。
江亭瞳眉眼轻垂：“我不该生气吗？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千好万好，是我不懂事吗？”
“她是不是告诉你我去丽海旅游了？错，她将我嫁给一个鳏夫，当晚还找人害死了我，如果你还是不是信，你大可以出去问问，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程枫狐疑问道：“鳏……鳏夫？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因为我小时候取笑她嫁给鳏夫啊，所以她就找了个更穷更挫更上不得台面的男人给我。”
“你不是每次出去都要几个月吗？为什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最近我总感觉心神不宁，就提前回来了。”
“原来如此，所以她怕事情败露，不得不对你动手。”
“啊？不……不会吧？我不是被野兽咬死的吗？”程枫这次真的迷糊了，怎么又成了谋杀？
“天真。”江亭瞳将从惠下樱子那里顺来的两块泛黄的给他看。
“记得这是什么吗？”
程枫大惊失色：“这不是……我放在保险柜里的……”
“没错，赵悦悦便是用这个东西做交易，将我害死的。”事实就是如此，她也不算撒谎。
程枫这次不得不相信江亭瞳说的话，因为保险柜的秘密只有上次不小心被赵悦悦看见过，他没来得及改就出门了。
这个东西也只有她知道，虽然她不可能知道这是什么，但拿出来做交易还是可以的，因为这个东西……
“那个贱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做？！！！”
江亭瞳还嫌不够，继续刺激他。
“你看看这三张图片，别说你眼瞎看不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才是亲父子，程宇森与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程枫：“……”
闺女，给爸留点面子行不行？
“哎~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是爸爸眼瞎心盲，是爸爸识人不清。”
“恐怕还不只这些。”江亭瞳慢悠悠道。
程枫：“……”
咱能改天再说吗？爸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程枫捂住胸口，强迫承受女儿的疯狂输出。
“以我鬼魂的强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的婚姻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
“怎么说？”话说到这儿，程枫反而没那么惊讶了。
“我曾无意间听到赵婉心喊坤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