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茹月虽然把脸埋在手臂中，但杨若曦还是看到，她被人毁了容，左边的脸庞有一条长长的刀伤，一直蔓延到耳后根，伤口狰狞恐怖。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杨若曦惊问道。
邓茹月微微抬头，满脸绝望地看着杨若曦，哈哈凄苦笑道：“这就是我的报应，现在你满意了吗？你们一直觉得，是我害了你母亲，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家，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一个受害者。那时的我，才刚大学毕业，什么也不懂，而你父亲呢，他是富二代，有钱，长得也帅。他和你母亲生活的不幸福，就故意来勾引我，每天说着甜言蜜语，每天变着法子给我买东西。试问一下，哪一个小姑娘能挡得住这样的攻势。”
“你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若不是你，我母亲会对我父亲失望透顶吗？他们两个会离婚吗？”杨若曦一想到过往，心中就充满了恨，但她还是忍住怒火，不让仇恨左右了自己的情绪。
“难道没有我邓茹月，就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破坏你父母的婚姻吗？”邓茹月大声说道，“我反正要死了，好，死之前，能把我的委屈说出来，我死也瞑目。你真以为你的父亲深爱着你的母亲吗？不，你父亲根本不爱你母亲，如果他爱着你母亲，他就不会出来勾搭别的女人，更不会伤了你母亲的心。说来说去，你们无非觉得我邓茹月是一个势利女人，眼里只有钱，没有情。可他妈的这么多年来，谁给过我情？”
邓茹月状态疯癫，眼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绝望和不甘，哈哈大笑道：“我和你父亲在一起十五年，人生有多少个十五年啊！我把我自己一生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你父亲，但你父亲给了我什么？没生下儿子，不跟我结婚。那十年，我顶着小三的骂名，不顾一切地跟他一起。我原以为，他也会深爱着我。但他没有，他的生活还是那么潇洒，他在外面照样可以找别的女人。我他妈的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所以，那一刻起，我心里发誓，这一辈子，我不靠男人，我只靠我自己。我想要的，我应该得到的，谁也别想欠我。”
周牧、杨若曦静静地听着，内心一阵唏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同样的道理，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邓茹月擦掉脸上的泪珠，凄苦一笑，说道：“幸好，我怀了你们杨家的男丁，你爷爷特别高兴，恩准我进入杨家。也就是少聪出生那一年，我才和你父亲结婚。呵呵，讽刺吧！当了十年小三，才凭借母凭子贵，可以进入杨家。但他妈的杨国中那个老王八蛋根本不是人，结婚前夕，逼我签婚前协议，杨家一分一厘的财产都与我无关，每年只给我两百万的生活费。哈哈，十年青春啊！我竟换来这么一个结局，换做是你，甘心吗？”
杨若曦沉默不语。
甘心吗？
同样是女人，肯定不甘心。
这些事，以前没人跟她说过，她也不知道邓茹月一个女人，也背负了这么多包袱。
邓茹月眼泪又掉了下来，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模样虽然狼狈不堪，但该有的姿态她不能少，平静说道：“我不恨你母亲，相反，我羡慕你母亲，可以离开杨家这个魔窟，可以离开杨哲这个窝囊废。我以前那么针对你们姐妹俩，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被逼的。杨家不给我，那我就自己争。我绝不能让杨家的财产落入他人之手，包括你们姐妹俩。所以，我才会怂恿杨哲，把你们姐妹俩赶走，让他把你母亲的名字移出杨家宗谱。这样一来，我就稳坐杨家正宗儿媳妇的宝座，哪怕有婚前协议，他们两个人死后，我还是杨家第一顺位继承人。”
周牧道：“你下一步是不是要计划杀掉杨国中和杨哲？”
“是，这是我的计划，为了让这个计划顺利实行，我又做了尹三歌的女人。”邓茹月满脸绝情和不甘，哈哈笑道，“但我还是心软了。我有三次机会杀了杨哲，可一想到我们曾经度过的美好时光，我狠不下这个心。我好后悔啊！如果那个时候，我不会心软，杀了杨国中和杨哲，那么我就是杨家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落魄和不堪。”
周牧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对这个女人的悲惨遭遇，多少还是心存几分同情。
杨若曦叹了一口气，突然之间，她不恨这个女人了。
无论怎么样，始作俑者，还是杨家。
她、妹妹、母亲和邓茹月，始终都是受害者。
女人，何苦仇恨女人呢？
“老公，我想帮她一次，也算替杨家还一份罪孽！”杨若曦轻声问道。
周牧“嗯”了一声，转头问那个领头的汉子，道：“她欠了你们多少钱？”
“一，一百万。”那领头的汉子颤抖说道。
“我只借了你们十万，凭什么还你们一百万？吸人血，也不能吸的这么干净，还要不要让人活啊！？”邓茹月厉声说道。
几个汉子吓的不敢说话。
周牧开了一张十二万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