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希望合作愉快。”
桑晚晚并不留恋。
秦若雪看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淡定从容的笑脸，平生第二次感到了气馁。
第一次，是在白又漆那里。
她知道，自己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只要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很少会有人拒绝。
这种优势她一直保持，曾经在高中的两个伙伴面前也不曾逊色。
爱而不得的力量，竟让桑晚晚变成了这样？
秦若雪迷惑不已，但是女主与生俱来的骄傲令她再也无法出口挽留桑晚晚。
横什么？！
她又不是程文浩，难道还能操控程文浩的感情不成？
桑晚晚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程文浩。
后者之前面对她要钱的事情还怒气冲冲，这会儿却是满眼温柔：“小晚，若雪，你们都来了？倒是我来迟了。”
秦若雪轻哼一声，娇声娇气：“她还是不肯原谅你，这会儿人都要走了。”
程文浩一听就着急了，拉住桑晚晚的胳膊：“小晚，你听我说，都是我的错。”
桑晚晚无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她脑海中的小姑娘，因为这句话差点流泪。
两人青梅竹马多年，不是没有过摩擦，有一小部分的时候，程文浩会主动低头认错，而每次认错的时候，他都是这么一句开场白。
桑晚晚冷冷地抽出手：“除了欠我钱这件事，现在的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秦若雪赶紧上来打圆场：“小晚，你进娱乐圈不久，不知道那家公司有多黑！程文浩这几年，其实根本没赚多少钱一时之间，你让他怎么还你？”
“债主难道还要管欠债的怎么还钱么？”桑晚晚似笑非笑，“程文浩，欠条到期之前，你自己想想怎么办吧。”
说罢，漠然地走了。
留下包间里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秦若雪两手一摊：“我也尽力了，你到底对桑晚晚做了什么，让她这么决绝？”
程文浩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眼底充斥戾气，言语锋锐：“我也不知道她这是得了什么失心疯！明明我对她那么好！”
……
包间外，比里头还暖和。
桑晚晚拍了拍身上的寒意。
“很难过么？”
就在刚才，低低的啜泣声一直充盈着她的脑海。
“没什么，”小姑娘慌张地用手背擦干眼泪，“我就是想不明白，我们三个小时候那么要好，才过去几年而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都骗我……”
桑晚晚叹了口气，耐心地说：“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大家都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而然也就变成了隐瞒。不管别人怎么样，你只要坚守自己的本性就好了。”
“嗯。”
也不知道小姑娘听进去了没有，她只听到一声低低的回应。
良久，小姑娘才说：“我想回去看妈妈了，听说我死了以后，她一直在为我奔走，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下周三周四没有课，我们可以回去一趟。”
“好。”
小姑娘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桑晚晚去洗手间稍微洗了一下手，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沾染了包间里拿令人不快的香气。
似青竹，又仿佛兰幽。
一开始她以为是从秦若雪身上传来的，可当她拿到丝巾后，却发现并不出自秦若雪。
估计是包间里点了什么熏香吧。
桑晚晚洗了三四遍，才洗脱那种令人不适的感觉。
她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某个间隔里传来断续的哭声。
“我也没办法，为了买那些东西讨张雅倩的欢心，我只能借钱了，这次在香榭丽舍府举办宴会，全是我们舍友拿的钱。”
“张雅倩还看上了一条价值三千元的裙子……我怎么有钱给她买呀！可她不依不饶，非要我去贷款！”
“什么叫我不买不就行了？！你想想吧，高中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她是怎么逼我做那些不堪的事情，甚至到现在她手里还有那些照片！”
“不行，我不能去贷款，那种东西你没听新闻上说过吗？一旦沾上，肯定会身败名裂的！”
“什么叫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诶诶，你别挂电话，我需要你！”
声音凄厉，却不妨碍桑晚晚认出对方是苏明。
看来，为了给张雅倩过这个生日，这两个人费了不少心思。
电话似乎要到尾声了，桑晚晚挑眉，转身出了洗手间。
越往外走，越发热闹。
“来来来，吹蜡烛，三——二——一——”
“祝你生日快乐，张雅倩！”
“晚晚，你怎么在这里？”徐淼淼从转角匆匆转来，眼尾红红的，脸上的表情不大好看，看见桑晚晚的时候吃了一惊。
于是桑晚晚问：“有人约我来这里。嗯，倒是你，不是说要给张雅倩庆生吗？怎么在外面站在？”
徐淼淼神情黯然：“在里面头晕，我先出来吹吹风，没事的。”
桑晚晚点了点头。
正经苦主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