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非夜用帕子擦掉玉腰奴脸上的泪。
他轻叹了口气,温声道:“我们回去吧,天越来越冷,等会受寒生病就不好了。”
玉腰奴泪水流得更凶,他拍掉楼非夜的手。
他赌气地哽咽道:“……你都拒绝了我,还管我作甚?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玉腰奴现在宁愿楼非夜对自己冷漠无情些,这样他或许能死心得更快。
楼非夜剑眉紧皱,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要静就回客栈再静,你现在醉成这样,还想待着这不走,是想冻成冰雕吗?”
玉腰奴还想挣扎着推开他,楼非夜干脆一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直接把他扛到肩上,转身返回客栈。
“唔……我难受,你、你放我下来!”
楼非夜对耳边气愤的叫喊声不为所动。
“非夜……非夜!我要吐了……真的呕……”
楼非夜:“……!”
他眼疾手快地将玉腰奴从肩膀上卸下,玉腰奴双脚刚沾地,便弯腰吐了起来。
要是楼非夜动作再慢点,玉腰奴吐的可就是他身上了。
楼非夜一边扶着他,一边伸手轻拍着他的背,等他吐得差不多后,才问道:
“小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玉腰奴吐了一通,今天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吐出的都是酒水,再经寒冷的风雪一吹,混沌的脑子倒清醒了不少。
只是吐过之后,肚子反而烧得难受。
他面色微微泛白,点了点头:“嗯,赶紧解开我的穴道,我可以自己走。”
楼非夜也知道把他扛在肩上他是不好受的,但刚才也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
这会儿见玉腰奴神色恢复了些清明,便解了他的穴道。
玉腰奴抬脚便往前走,然而此刻他头还晕乎乎的,走起路来依旧踉跄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看样子他脑子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可四肢依旧不听协调。
楼非夜上前扶住他:“风雪大,还是一起走吧。”
玉腰奴抿了抿唇,也没再任性地甩开他了。
两人一路沉默地往前走,过了很久,玉腰奴才又开了口。
“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楼非夜默了一瞬,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没有答案。
于是他只好回道:“喜欢一个人是没什么理由的。”
玉腰奴抬起眼,微红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你是不想告诉我,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答案?”
楼非夜垂眸对上他紧逼的视线,笑了声:“难道你以为我跟司予在一起,是受逼迫的吗?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如果我不愿意的话,没有人能强迫我。”
玉腰奴确实心存侥幸,因为在今天之前,他们两人相处时,分明没看出什么明显的暧昧,可转眼间却忽然告诉他,他们彼此喜欢,这让玉腰奴如何相信。
可现在面对楼非夜这番坦荡的反问,他又觉得自己如此深究追问,简直是自找笑话。
楼非夜的性格他岂能不了解,若非他自己愿意,任凭司予用什么卑鄙手段,都不可能强迫非夜接受他的。
除非……他的确对司予有感情。
玉腰奴闭了闭眼,风雪凛冽吹来,冻得他里外冰凉,眼角的泪都凝结成了冰。
明明心里已经冷得麻木了,却还是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再多的酒精都麻痹不了。
楼非夜见他冻得脸色发白,便解下自己的狐裘披风,给玉腰奴披上。
玉腰奴看着身上犹带温度披风,眼眶又红了红,心里头百感交集。
两人抵达客栈时,天已经彻底黑透。
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地面都染白了。
挂在客栈门前屋廊下的两盏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晃不止,洒下黯淡的光芒。
楼非夜一眼便看到了客栈台阶前的一抹纤瘦身影。
那身影静静的立在廊下,几乎与呼啸的风雪融为一体,红色油纸伞搭在肩上,伞面上也落满了雪花。
楼非夜心下一紧,加快脚步上前,“阿予,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油纸伞微微抬起,露出半张精致的脸庞,但少了几分血色,连一向红润的唇都泛着浅浅的紫。
藏在伞后的眼睛瞧见楼非夜时,一下明亮了起来,漾开明媚柔软的笑意。
“阿夜,你们回来啦……阿嚏!”
楼非夜裹紧他身上御寒的披风,下意识地想将他揽进怀里,但又猛然想起自己身上都是落的雪,抱着他反而更冷。
于是他赶紧把司予带进客栈里,同时牵起他冷得像冰的手捂在掌心里搓着,哈一哈热气帮他暖暖。
楼非夜语气严厉:“雪下得这么大,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身子本来就弱,要是冻出病来该怎么办?”
司予脸上笑意不减,仿佛楼非夜的责备反而更让他开心似的。
“我和小九没找到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你还没回,所以我就想到外面去等你。”
楼非夜看他冻得泛白的小脸,既心疼又恼火。
恼火他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不计后果地任性妄为。
“在客栈里等我不就行了?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