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焰冷声道:“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假吗?”
冯蕊完全不知道杀手一事,不禁转头去问楼子晗。
“晗儿……你爹说的是真是假?”
楼子晗没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冯蕊震惊又气急。
要是那杀手能杀掉楼非夜便罢,可现在不仅楼非夜没事,还被揭发了出来,冯蕊深知其严重性,不由得心慌了起来。
冯蕊看向始终安静坐在一旁的楼非夜,压着心里的情绪,脸上牵起了一抹略微僵硬的笑。
“非夜……冯姨娘知道,晗儿他之前对你多有得罪,念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姨娘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了他这一回吧?姨娘保证今后会好好管教晗儿,不让他再犯错了!”
如今老爷在气头上,冯蕊再不喜欢楼非夜,也不得不请求他帮忙说个情。
楼非夜笑意不达眼底:“二弟方才刚说,他从没将我当成大哥过,因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切便交给父亲来处置吧。”
楼清焰看着冯蕊,冷冷叱道:“你平时都给他灌输了些什么东西?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就算非夜没有回侯府,平宣侯的爵位我宁可归还朝廷,也不会传给他人!”
爵位也不是谁都能够继承的,朝廷有规定,唯有嫡子才有资格承袭,除非嫡出都死绝并且没有留下后代,才能由庶子继承。
因此楼子晗才想要除掉楼非夜。
如果楼清焰真有想法让楼子晗继承爵位的话,这么些年来,他早就把冯蕊抬为正妻了,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这么打算过。
冯蕊听到楼清焰这话,面色一阵苍白。
楼清焰道:“等晗儿年满十八,就给他指配婚事,成婚后出府独立门户!”
冯蕊一下从惊怔中回过神来,她跪地膝行到楼清焰跟前,抓着他的衣摆泪流满面地哭道。
“老爷……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晗儿啊!他只是一时冲动,才犯糊涂做错了事,他也是你的儿子,难道就因为只犯了一两次错,你就不肯原谅他吗?!”
她冯蕊的孩子,难道就这么比不上孟兰那个贱人的孩子吗?!
如今就因为晗儿算计楼非夜一次,老爷竟就想早早给晗儿指婚将他迁出侯府!
楼非夜现在不也是毫发无损?老爷凭什么就这么狠心!
“一两次错?”楼清焰愤怒地搡开冯蕊,“他是想置非夜于死地!亲兄长他都能狠心杀害,就因为非夜现在没事,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就能免除他的罪责了?”
冯蕊被他大力一推跌倒在地,楼紫思连忙上前去搀扶住她。
“娘……”
楼清焰转而厉声问呆呆跪在原地的楼子晗。
“今天你和周风州给非夜下了毒,解药呢?”
楼子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解药我可以交出来,但我希望爹能放了周风州。无论是找刺客还是今天算计楼非夜,都是我策划的,周风州只不过是听我的指使办事而已。”
楼清焰神情微变,脸色更铁青了几分。
“你……你跟周风州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今天他们在暖阁发生的事,真如周风州所言那般,是周风州强迫的,那他儿子该是对他心怀怨恨才对,又怎么会替他求情?!
楼清焰心里浮起了一个猜想,但不愿意承认。
楼非夜听到了楼子晗的话后,也感到有些意外。
看样子楼子晗跟周风州关系不一般啊,那今天自己将他俩关在一块儿,岂不算是成全了他们?
冯蕊此刻恨不能一巴掌抽醒的儿子。
她怒声急道:“晗儿你疯了不成?!周风州那淫贼欺辱了你,你现在还想要替他求情?!”
楼子晗没理会冯蕊的喝骂,绷直了背脊迎上父亲冰冷愤怒,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甘愿领罚,只要你答应放了周风州,我立马就把解药拿出来。”
楼清焰怒极反笑:“你现在还敢来威胁我了是不是?”
即使楼子晗没有承认,他跟周风州是什么关系,可楼清焰心里已经清楚了。
此刻他对这个儿子,已然失望透顶,他一向不喜断袖龙阳之癖,别人怎么样他不管,但是他坚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搞这种事。
他指着楼子晗的手因愤怒而微微发抖。
“你不仅意图害你兄长,还跟那周风州厮混在一块,我楼清焰真恨不能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
“老爷……”
冯蕊还想为自己儿子求情,被楼清焰一声怒喝打断。
“闭嘴!”
楼清焰:“你到底交不交解药?!”
楼子晗抿紧唇:“……除非你答应放了周风州,否则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给解药。那毒是周风州弄来的不假,但是解药放在了我这里,父亲你就算去逼问周风州,他也不知道怎么解这个毒。”
楼子晗不想这样,但周风州被抓住了,而今杀手之事又尽被父亲知晓,以父亲的脾性肯定不会放过周风州。
楼非夜心下暗道:“还真没想到,楼子晗对周风州感情倒是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