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粗粮票换细粮，是怎么个换法？”
“我这可是大学发放的通用粮票，可不是地方票！”曹月明想了想，郑重地补充了一句。
通用粮票是指全国通用粮票，区别于由各省、市、自治区粮食局印发的地方粮票，只能在本地区范围内使用。
全国通用粮票是不论你走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用此粮票购买粮食用品。
在这个时代，若要出差或探亲，一定要用地方粮票换上一定数量的全国粮票才能出门。
所以，通用粮票也比地方粮票要珍贵得多，私人手里兑换的比例一度达到了一比三。
在鸽子市上，粗粮价格一斤也就一毛到一毛五左右。
但是细粮的话，看具体品相，能够卖到三毛到五毛。
一斤细粮，最少能换三斤粗粮。
但如果是旧粗粮，则是要按更吃亏的比例算，最起码要达到一比五。
“按惯例，一比三。”
听了曹月明的话，小贩想也不想的回答了出来。
“废话！全国粮票你按什么比例？”
曹月明呸了一声，不忿都说道：“别当我傻子，一比二，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难怪老人常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家伙给价格也太他么的黑了！每换一斤细粮，就要吃他一斤的差价，换成谁能心甘情愿地接受？
不过曹月明身为医生，见多识广，自然并不受他那一套。
一比二的比例，大家都不吃亏。
你爱换换，不换我找别人去换，也一样行。
小贩咬了咬牙，看着这一沓全国粮票，也点了头答应。
曹月明从他手里用三百斤的粗粮票，换到了一百五十斤的细粮票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衬衫的暗层里。
这可是他大学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
要是被小偷摸了去，那可真的要去跳凉水河了！
交易成功后，贩子的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朋友，我是小红门洪旭东，以后你要换票买票，尽管来找我，在小红门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价格肯定给你优惠……冰箱票、缝纫机票、电视机票、收音机、自行车、手表，我统统都能弄到手。”
“那行！以后有需要找你。”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多个朋友多条路。
曹月明自然也是如此。
身为大医院的医生，一人撑死饿不着，他是指定不肯再天天吃粗粮的了，认识个人以后能换些细粮也好。
……
走入鸽子市内。
两边皆是用麻布铺在地上面摆设的摊位。
花生，番薯、冬瓜、香蒲、慈菇、鱼干、糯米等等……
曹月明看得清清楚楚。
左一堆，右一堆，都是外头罕见的新鲜货。
估计都是京郊的老乡带来售卖，为家里赚点小钱。
看这黄腾腾的板栗，他忍不住花了两块钱买了一小兜。
这可是正中的燕山甘栗，个大皮薄，色泽鲜艳，香甜可口，被誉为“干果之王”。尤其是经过炒制以后，香气扑鼻、入口即化。
趁着天气渐冷，做上一道板栗鸡煲，别提有多美了……
曹月明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锅热气腾腾的栗子鸡。
嘴角一滑，再也忍不住留下滴滴口水。
三下两除二地张望，然后来到卖肉的摊位面前。
地上除了摆着半头乌黑肥大的野猪，还有几只松鼠、兔子，以及披着一身夹黑栗及沙褐色毛羽的野鸡，还有一个木盆，里头有几条河鱼，蹦蹦跳跳的，加起来也有个五六斤重。
一名穿着深灰色布衣，留着络腮胡的乡下老者。
正蹲坐在那里，手握着大竹竿不时吞云吐雾，呛得周边其余摆摊人连连掩鼻……
“同志，看看这山货，纯野生的，在四九城可是难得一见。”
曹月明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位老乡，这猪肉怎么卖？”
老头撇你一眼，吐出一口烟雾，慢条斯理地说道：“肥肉一块二，半肥瘦一块，瘦肉八毛……骨头渣子六毛，猪头和下水三毛。”
“你这要收票吗？”
“不要，但可以以票抵钱，粮票布票酱票都可以……”
老头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要，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
“排骨算骨头渣子吗？算的话就给我全剔出来，都要了！”
“当然算，这排骨就那么一点肉，我们农村人不喜欢吃，在城市也卖不上价钱……你要是都要了的话，我算你五毛一斤。”
曹月明强忍住心中的惊喜，点了点头：“那好，都给我包起来吧！”
从钱包里抽出5块钱，快速递给了老头，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模样。
老头笑了笑：“放心吧，我吴老头在鸽子市也是有信誉的，做买卖是出了名的老实。
一边说着，一边从摊位底下拿出几张荷叶和麦秆，将排骨包好后递给了曹月明。
他上手一掂量，最少也得有十来斤，五块钱可算得上物超所值。
老头见他出手这么阔绰，也赶紧向他推销摊位上的其他猎物。
“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