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晓芳与张阳一起看向苏乔。
他们二人现在已经很自然地，将苏乔的话当成了行动的指示。
“苏医生，要去吗？”
苏乔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个时间点不算早，也不算晚。他们还要再看一个病人也是可以的，当然，要回农场了也绝对不会太早。
她视线落到眼前的赵四身上，看到赵四那明显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她弯了弯唇。
“好啊。”
三个人一起跟着赵四去他们家。
赵四的家住在距离靠山屯有点距离的地方，在一片竹林中，独门独户的，附近连家邻居都没有。
等到来到了赵四家，他让张阳在院子里等着，让苏乔她们进去屋内给赵老太看病，说是老太太是女同志，生了的病是要女同志才能治的，一般人治不行。
苏乔跟车晓芳不疑有他，走了进去，两人刚跨进去，身后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吓得苏乔跟车晓芳一跳。
两人扭头往后看，一边走出来一个面容消瘦的中年妇女，她对苏乔她们露出牙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的关系，竟然让苏乔觉得这中年妇女的笑容，十分的诡异。
“两位医生，我婆婆就在里面，你们去给她看看吧。”赵王氏笑着开口。
她笑的时候露出了几颗黄黄的牙，看起来格外可怕。
苏乔点了点头。
车晓芳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苏医生。”
“没事。”苏乔轻声跟车晓芳说了一句，等赵王氏往前走了之后，她才拉着车晓芳跟过去。
走了几米，来到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老太太，她双目紧闭，颧骨高突，真的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形同枯槁。苏乔走过去，鼻尖嗅到一股腐臭味道。
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些血腥味。
她垂眸，看向床上躺着的老太太，先伸手去给她搭脉。
赵王氏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当苏乔想要拉开一点老太太身上的被子的时候，赵王氏的神色便立刻紧张起来。
“医生，我婆婆怎么样？”
她出声询问。
苏乔抿着唇嗯了一声：“她身上有旧疾，需要再仔细看看，检查清楚。”
“检查清楚？还要怎么检查？”
“自然是清楚的检查。”
苏乔说着将被子拉开。
被子底下，老太太那张被一张烂麻袋所包裹住的身体，隐入苏乔的眼帘。她皱着眉头还未开口，车晓芳已经转身瞪着一边的赵王氏：“这人不是你们家的老人吗？你们怎么这么对她？”
连个衣服都没有穿，身上披着一层麻袋，这样是不是太过敷衍了？哪有这样做人小辈的？
车晓芳气愤的厉害。
赵王氏呵呵笑了笑，强行笑着解释：“这不是，家里穷吗？我身体也不好，就靠我家那口子去地里干活挣工分，他的那点工分够我们吃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钱买衣服哦。”
“我婆婆她不是长期躺在床上吗？反正也不出门的，这衣服能省下就省了。”
听赵王氏的话，好像她一点也没有做错？
车晓芳气得脸都白了。
“晓芳…”苏乔叫住了还想要跟赵王氏理论的车晓芳。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老人，把手收了起来。
“你家老人的病我治不了，你们准备准备，送她去市里医院吧。”
农场医院是县级医院了，治不了的病只能往上级送，那就只能是市里了。
“什么？怎么可能治不了？你不是农场来的医生吗？”
苏乔给张阳治毒蛇咬伤的事情，赵王氏是听说了的。不然她也不会怂恿赵四去将苏乔他们请来给这死老太婆看病。
这老东西的命当然不重要，要死也可以死了，但是她手里的东西他们还没扣出来，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我不管，你们是城里来的医生，今天你们必须把我婆婆治好了，不然你们就别走了。”赵王氏面露凶色，人往门口一站，环抱着胳膊瞪着苏乔他们。
苏乔弯了弯唇，露出一抹笑。
“不让我们走？怎么样不让我们走？也像你对待你婆婆那样，把老人双腿敲断吗？”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赵王氏情急，一下就说漏嘴了。
苏乔笑望着她。
车晓芳则是满脸的震惊。
而在这个时候，赵王氏也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对门外的赵四叫了一声：“赵老四，他们知道了，弄死他们。”
…………
天色暗了下来。
顾长垣从农场办公室回到家属区，发现家里只有苏澈一个人，本来应该在家的苏乔不在。
“小澈，你姐姐呢？还没回来？”
“嗯。”
苏澈从书本里抬起头来，表情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意味。顾长垣挑了挑眉：“学习很难？”
“难。”苏澈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书本放下站起来，几步走到顾长垣面前：“姐夫，你那边缺人手吗？我去跟你干活？”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