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儿子就是不一样,分别的话,句句都戳在盛家轩的心坎儿上。
他冷眼微眯,伸手将小鱼儿搂入怀,又抱了抱。
不光抱,还深情地亲了亲小鱼儿,亲完了左脸亲右脸,亲完了右脸又亲额头,愣是在小鱼儿的脸蛋上,落下了满满的吻印。
邻座的绥靖哲,脸上早有了不悦。
“盛家轩,你够了么?”
“关你屁事!”
盛家轩冷喝一声。
瞟向盛家轩的眼眸,寒意如同刀子一般射过去。
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干爹。
他愤愤不平,终败下阵来,却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来日方长。
离了江城,他便是卢婉身边最亲近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思及此,绥靖哲狭长的眼里,闪过一缕桀骜。
再次迎上盛家轩的眸光时,便有了挑衅之意。
盛家轩松开小鱼儿,起了身。
目光落在卢婉身上,不舍之情溢满眼眸。
“多保重!”
他迟疑了片刻,温暖的大手落在卢婉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
卢婉点了点头,清冷的眸子似水,巴掌大的冷白小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广播里再次提示,飞机即将起飞。
盛家轩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机舱门关闭,绥靖哲松了口气,掏出一张湿纸巾,“婉婉,你这里怎么弄脏了?我帮你擦擦。”
他腆着脸,含着笑,抓着纸巾就要去擦拭卢婉的肩头。
那个位置,有盛家轩的余温。
卢婉白了他一眼,“还是留给你擦自己的眼睛吧!”
她扯过薄毯,笼罩住自己单薄的身躯。
绥靖哲一时僵住了,但只是片刻,他讪笑道:“好,我听你的,好好擦擦眼睛,以后我的眼里没有灰,只有你。”
卢婉柳眉微蹙,只觉得他的话腻得慌,索性将头别到一边,闭上了眼。
然而,眼睑闭上,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出盛家轩的影子。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再也不见了吧?
不见了也好,免得见一次,心就跟着疼一次。
她不断地给自己洗脑,可越洗,酸涩就越浓重。
到后来,汇聚成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卢婉猛地睁开眼,就触碰到小鱼儿清澈如水的大眼睛。
“妈妈,我会替爸爸好好照顾你。”
他说着,像小大人一般,拿头贴了贴卢婉的脸。
终于,她心里逆流成河。
机场外。
盛家轩如三年前一样,待在老地方仰望着天空。
高大英俊的身形,立在车前,如同一座精美的雕塑。
分开是为了团聚,他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白氏集团那边现在情况怎样?”
二十分钟后,盛家轩收回了眸光,幽深的眸子里溢满了寒意。俊美的脸颊上,也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助理打开车门,盛家轩长腿一迈,在后排落坐。
“白氏集团即将宣告破产,白梓晏涉黑的罪证已经定下来了,过几日就要宣判了,判刑和罚款,都是按照最高标准来,只不过,关于六年前他蓄意谋杀老爷子的事儿,他不肯认。”
闻此,盛家轩修长的手指,瞬息攥紧成一个拳头。
敢伤害他最亲的人,他一定血债血偿。
“白露呢?”
盛家轩又问了一句。
助理答道:“派出所那边最多拘留十五天,还有三天她就要出来了,盛总,需要我出手,让她继续在里面呆着吗?”
盛家轩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扶额,太阳穴处的神经突突的跳。
“暂时不用,她出来那天,告诉我一声。”
车子平稳行驶,直奔盛氏集团。
半路上,盛家轩的手机响了。
是黄叔打来的电话。
“少爷,老爷发了很大的火,不吃不喝,要绝食,您还是来老宅看看吧。”
自从放了盛老爷子的鸽子之后,老爷子几乎每天都会让黄叔打电话催他回老宅。
盛家轩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现在卢婉走了,他再无后顾之忧。
“好,我现在就过去。”
盛家轩挂了电话,吩咐助理调转车头,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老宅。
三年未回,老宅一切照旧。
黄叔已经早早地在院门口迎接,华发已经全白,只是腰板仍笔挺如故。
“黄叔。”
盛家轩下了车,跟黄叔打了招呼。
黄叔点了点头,领着盛家轩朝里走。
二楼卧房,盛老爷子靠在床头,身形消瘦,脸色蜡黄,头发稀疏,已经没了三年前的威严气势。
只有那双混浊的眼里,还残留着一丝霸气。
“外公。”
盛家轩径直走到窗边,伸手想要攥住老爷子枯瘦的手,却被他一巴掌打开了。
“白眼狼,枉费老子养了你一场。”
老爷子哆嗦着唇,毫不留情地骂。
盛家轩也不恼,嘴角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