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张岩。
他鼻青脸肿,嘴上贴着胶布,浑身脏乱不堪,见到卢婉,他嘴里呜呜个不停。
“这人你认识?”
绥靖哲上前,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张岩的屁股上,他疼得嗷嗷地叫。
“他是盛家轩的律师。”卢婉冷冷地说道。
她未曾料到,陷害她的人,竟然是盛家轩身边最亲近的人。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难受极了。
卢婉不理解,她与张岩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害她?
张岩嘴里还在呜呜个不停,卢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撕掉张岩嘴上的胶布,可绥靖哲拦住了她。
“他不配脏你的手。”
他拉过一把椅子,想让卢婉坐下来休息,可卢婉不肯。
钟继泽没眼色。
他上前,一把扯下张岩的外衣,露出张岩后背上的黑痣。
卢婉只望了一眼,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颗黑痣,她在张女士手机里的照片上见过,一模一样。
“卢小姐,那些照片上的人就是他。不过您放心,照片都是摆拍的,他并没有对您做过什么。”
卢婉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画面,即便是摆拍,也让人觉得恶心。
胃里再次翻江倒海,她来不及跑出去,捂住嘴,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绥靖哲走过来,将一瓶打开的矿泉水递给她,又替她拍了拍后背。
隔了好一会,卢婉才平复下来。
“我有话要问他。”
卢婉血红着一双眼,强力支撑住自己。
钟继泽上前,一把撕掉了张岩嘴上的胶布,张岩趁机想要呼救,绥靖哲一个箭步就落在了他的胸口。
“不想死,最好老实点。”
他凶神恶煞,黑着脸,冷着眼,杀气腾腾。
张岩识趣,他并不想死,他立刻就闭上了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婉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问道。
张岩耷拉下眼睑,不吭声,什么都不想回答。
“说——”
绥靖哲一把拧住他的手腕,只听到咔嚓一声响,他的手腕就脱臼了。
张岩疼得脸都扭曲了。
“是不是盛家轩让你这么干的?”
绥靖哲发话,手伸向了张岩的另一只手腕。
豆大的冷汗从张岩的额上冒出来,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不……不是……”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这……件事跟盛……盛总没关系。”
他是盛家轩的助理兼律师,盛家轩把离婚这种私密的事儿都交给他来办,足以说明盛家轩对他的信任。
所以,绥靖哲根本不信。
他邪魅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会说实话。”
张岩还没反应过来,绥靖哲手上一紧,张岩的另一只手腕也脱臼了。
他疼得不敢出声,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殷红的血,顺着嘴角不住地滑落。
卢婉不是心狠的人,可张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跟盛家轩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
绥靖哲再次问道。
张岩蜷缩成一团,就是不肯说。
他不说,卢婉却猜到了。
“你是白露的人,你做这些是为了她,对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没有任何力度。可落在张岩的心里,却激起了千层浪。
“不……不是……”
他矢口否认,但眼里却是藏不住的慌张。
那晚的出租车司机是他扮的,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卢婉没有看清他的脸。
车里喷洒了大量吸入式麻醉剂,卢婉上车不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
他把卢婉带到了酒店,制造出她出轨的现场,拍了大量照片,还悄悄通知了盛家轩。
他策划得很周密,每一步都实施得很成功。
她浑然不知情,就被贴上了偷情的标签,她那么深爱的男人跟她提了离婚,她那么在意的亲人差一点命丧九泉。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盛家轩处处袒护的女人。
卢婉后脊发凉,但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恨人心歹毒?还是应该叹江湖险恶。
她直直地盯着张岩,看着他蜷缩在那里狼狈不堪、痛苦至极,她心里起不了一丝同情。
“也是她让你把照片发给我妈妈的?”
一想到张女士插着管子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的样子,卢婉就觉得心痛。
她已经答应了离婚,为什么还要对她步步紧逼?
张岩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别跟他啰嗦了,所有的事儿他脱不了干系。至于那个白露,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一点一点跟她算。”
绥靖哲蹙着眉,朝地上啐了一口。
“跟……跟露露无关……是……是我干的……”
张岩紧张极了,他挪动着身体,想要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事。
绥靖哲的嘴角噙起一抹冷笑,一脚踹在张岩的膝盖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格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