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拗不过她,就不再说话了。“娘子这身上不免是要留疤了。”
徐清拿了个白玉膏,在她的伤口处轻轻涂抹,涂完之后沈清也有些纠结,这样的伤要不要包起来,不包起来怕和外界的灰层感染,可若是要包扎的话面积又太大,到时候每到换药的时候苏暖便又要再疼一次。
那白玉膏冰冰凉凉的擦在伤口上,苏暖有些忍不住的叫了一声,沈清连忙缩回手,以为是自己动作太重了,弄疼了她。
“我再轻一点。”可是她的伤远没有徐清刚看到时那样简单。
“夫人那样美的一头秀发就这样没了。”
苏暖心里又未曾不遗憾,可她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说,“没了便等着长呗,长个三年五年的便又有了。”
“咱们女人最重要、最美丽的也便是这几年。”沈清的话脱口而出,说出后却觉得这话也是伤了苏暖的心。
苏母看着苏暖这个样子是既担心又心疼,她知道为人妻的难处,现在她身体全都是伤疤,哪个男人能不嫌弃,更何况是身居高位的男人。
这凤阳王府的尊贵出身,百场征战的功德,或许与他之间的婚约,本就是苏家高攀上的。
苏母想着这些话都是找机会说与她知道的,桌上许多血迹斑斑的纱布让她不忍心再去看。
徐清看到苏暖那受到严重损害的甲床,皱着眉头说“夫人,甲床受损太严重了,以后恐怕会很难再长出新的甲床。”
徐清眼眶湿润了,扭头拿药的功夫趁机把眼泪抹去了。
苏暖看着那光秃秃的手,笑容苦涩,曾经这双手可以抚琴、作画、染布、织布,可如今她便是连写字都费力了。
她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又笑笑说,“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好了。”
待身上的伤全部的我处理好后,徐清交代着“若是夫人何时觉得疼痛难忍了,便差人找我说一声,我再给夫人准备止疼的药。”
苏暖一边穿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开着玩笑说“那你现在就给我准备吧,我这身上没有一时一刻是不疼的。”
徐清认真道,“我知道这些伤定是非寻常人能忍的,可是那些药都有些副作用,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给夫人用。”
苏暖摇头笑道,“沈大夫就是太认真了,我和你说笑的,早就不疼了,或者如今的疼和当时比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听苏暖这样说,二人的心里都不好受。“夫人是为了我们才受了这么多苦的。你对于湛城的百姓们来说就是在世的活菩萨。”
苏暖连忙道,“我可不是什么在世的活菩萨,要说保住湛城的还是我们的将士们,没有他们日夜的坚守,谁也没有这太平日子过。”
她看着自己手上被包着整整齐齐的,对着徐清夸奖道“还是徐大夫你的包的好看。”
徐清觉得苏暖这话说的有点可爱,她把手指放半空,对着烛影去做弯曲的小动作,有些俏皮的说“徐大夫你不知道,之前为包手上的伤口我可费了好大的力,左手啊帮不上右手的忙,右手呢也帮不上左手的忙,有的时候被气的想着索性不包了,可想了想,又还是要包。不包不行啊,怕伤口会感染,虽然我不懂医,但是这感染的后果我还是怕的。”
“现在夫人不用为此烦心了,小人以后每天都会来给夫人换药包扎的。”
“那就麻烦你了徐大夫。”
“夫人说这话可就折煞小人了,只要夫人的伤能早些好,怎么麻烦小人都行。”
沈清走了后,苏母把苏暖拉到一旁,给她分析了这其中的事情,女人这一生的功与绩都在男人的身上,后宅那一亩三分地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了,因为那是女人一生的天地。“你如今身体落了疤痕,任那个男人看了都会嫌弃,头发虽然可以再长,可是需要很长的时间。小世侯如今又刚纳了妾室,那赵娘子活脱脱的就是个妖精的样子嘞。”
“母亲,不要胡说。”
苏母双手一摊,“暖暖,你找旁人问问就知道母亲是不是胡说了,她那眼睛你仔细看,颜色带着微蓝,又,又或者微青的。”苏母眯着眼回忆着。“反正颜色和我们不一样,那天我还看到她在房里。”说到这里苏母和特意的拉近了和苏暖的距离小声的说,“拿火烙的铁在头发上下功夫,我虽然没有看清这妖精到底在干啥,可是这里边准有鬼。”
苏暖却不觉得有什么,她对旁人的事也没有什么好奇心理,那赵姑娘即然已经被纳为妾室那代表她确实入了她自己夫君的眼。
如若不是她自己的夫君动了心,任她赵锦月是大罗神仙也做不了他徐世骄的主。如今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还去争什么宠爱,留着这条命活着回来还能去抚养熹儿就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赵姑娘怎么样我们不过问,我只愿日后的日子里能够陪伴熹儿慢慢长大,这便够了。”
苏母听她提及孩子眼里就亮出了一丝精光,说“对,暖暖,你现在只能把这眼光放到孩子的身上。从小世侯这次把你救回来的事情上看,他还是个很重情重义的男人。你是孩子的母亲,熹儿又是他的头一个孩子,他能不爱?你这身体虽然落了这满身的疤,可这说到底也是为了大义,你只需要每日里带着熹儿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