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楚少离想到了一个人——剪秋。楚少离将院中各人等嘱托一番,自己则去了三小姐的院里。刚准备歇下的肖梦听到剪秋来报,顿时慌了起来。她一边叮嘱楚少离千万别走漏风声让三夫人知道,又一边带着剪秋和医药箱向婉宜处奔去。
在肖梦的治疗下,二小姐很快醒了过来。眼下婉宜的院里并无什么可以信得过的人,于是她决定让绘春过来照顾。
“姐姐,姐姐,你可吓死我了。怎得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吐了血。”
“我没事,只是眼下我有要事求你,妹妹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啊!”
“你说要我帮什么,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快些保重身子,我什么都依你。”
“我大哥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明日中午便会被护送回来,请你务必要救救他!”婉宜恳求道。
“你大哥也是我大哥,我岂有不救之理?”肖梦虽和这位大哥未曾谋面,只因他是婉宜在乎的人,所以她定会拼尽一身医术救治。
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很快便到了中午时分。大少爷被一群士兵抬进了房里,成威将军进去看了一眼,“怕是没得救了。”他心中多年的执念轰然坍塌,这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儿子,终究是留不住了。他双眼猩红,走出了房门。
大夫人也过来了一趟,只是略坐坐就走了,她现在满心眼里都只关心自己宝贝女儿的前程,哪还有功夫搭理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本以为云起能够立下赫赫战功,自己好沾沾光,眼下看云起的这个样子,怕是不能够了,所以她过来看看也算是做足了面子。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来探望,只有楚少离寸步不离地守着云起。婉宜和肖梦两人急忙赶来。看到眼前的云起,婉宜禁不住落泪。
“别哭了,我的小姑娘。生死由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刻躺在床上的云起,面色苍白,眼神黯淡,衣物上满是血污。“不,哥哥,我一定要救你!你要好好活下去!我要你好好活着!”婉宜哭喊道。站在一旁的楚少离也早已红了眼眶:“二小姐,刚才的郎中看了都直摆手,让老爷早做打算了。”“婉儿,不哭了,不哭了。”云起心疼得望向婉宜,他想抬手为她擦去眼泪,但却没有任何力气。
“快别说话了,先让我检查一下。”见惯了生死的肖梦,有着非同寻常的冷静。她屏退了下人们,只留下楚少离和婉宜。她命楚少离打来开水,让他和婉宜帮忙剪开云起的战袍。一路风尘,战袍下早已血肉模糊。肖梦仔细得用纱布给云起清理着,热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肖梦的额头上也挂满了汗珠,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小心地为云起清创伤口。很快,肖梦看清了云起的伤势。刀伤倒是不打紧,只是胸口左侧、腹部等处都露出了断箭。“大哥之所以流血不止,就是因为这箭断在了身体里,已经在路上耽搁了那么久,若是再不取出来,只怕真得救不回来了。”
听到云起还有救,婉宜和楚少离顿时激动起来。接着,肖梦便取出银针在云起胸口受伤的位置试了试,“还好无毒,眼下得赶紧将箭取出来才好。”此时的云起精气神越来越弱了,不能再耽搁半分。肖梦嘱咐楚少离再多去寻些纱布来,自己利用热水给手术所用的刀片消毒。
“婉宜,你待会要看好大哥,别让他乱动。”在这没有麻醉剂的时代,肖梦只能和云起商量:“大哥,若想活下去,眼下你必得忍住。我需用刀片将你伤口周围的腐肉剜掉,再将箭拔出,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睡这了。”看着眼前的三妹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也在一旁守护着他,云起努力地点了点头。这还是肖梦第一次独挑大梁,并且手术条件如此简陋,她的神经也因此绷得紧紧的。她将在热水里滚过的刀片拿在手里,朝婉宜、楚少离二人点了点头,便开始了。她手上动作极其麻利,很快将腐肉剔除。婉宜也不断的用手帕擦拭着云起额头上的汗珠。“接下来,我要拔箭了。你们俩小心扶稳。”肖梦拿着剪刀钳住断箭露出的部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肖梦紧握剪刀,稍稍用力提起,接着她示意楚少量将伤口周围的部分用手压住,她猛得一下将断箭拔了出来。鲜血汩汩流出,肖梦用一块沾满草药纱布将其堵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配合,其它几根也很快拔出。就在大家稍稍松了一口气时,云起晕了过去。“没事,他失血过多,晕倒是正常的,我们先把伤口包扎好再说。”等到一切处理妥当,肖梦又和楚少离去配治止血、补血等药去了,留下婉宜一人陪护。
云起静静地躺在床上,婉宜小心得给他掖上锦被。天色逐渐黯淡,心力交瘁的婉宜趴在床边睡了过去,手还一直紧紧得拉着云起,不肯松开。
醒来了的云起,看到眼前的人,宛若一只乖巧可爱的猫儿依偎在他身旁,他觉得浑身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了。他回想起初见她时候的模样,那年她还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面团。父亲将她抱来时,他记得母亲为此还和父亲大吵一架。母亲待二妹和大妹很是不同,二妹也一直由下人们照料。饿了哭了,母亲都甚少上前过问。二妹逐渐长大,变成了一个可爱软糯的小女孩儿。她不像大妹那般爱撒娇,更多时候只是一个人静悄悄的待着。那天,自己给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