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黎刚只觉得头晕目眩，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便一头栽倒在地。
“师父！”
身后的徒弟们齐声惊呼。
几人上前查看黎刚的状况，另外几人则将林凡隐隐包围起来。
脸上半是惊惧，半是犹疑。
黎大伟却逆向而出，一只脚已经踏在店外，双眼紧紧盯着林凡的一举一动。
显然之前林凡给他留下的恐惧，在黎大伟心中重新复苏。
以至于自己亲爹人事不知，他都不敢上前查看一眼。
方饴秀眉一簇，沉声说道：“都给我住手！”
先前被黎刚称呼“老四”的大汉脸上稍稍放松，立即问道：“大小姐，师父是我们自己人。”
“现在他被打，你反倒是帮着外人？”
方饴冷笑一声说道：“刚才你们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连我这个掌舵人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知道林先生厉害，又想着从我这里套关系了？”
一句话说完，在场诸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尴尬。
师父黎刚的实力如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就算他们一拥而上，都未必是师父一个人的对手。
可现在师父却连面前这个年轻人的一拳都承受不住。
在场的人没有傻子，瞬息之间便能判断出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
可师父被打，他们当然不能一哄而散。
否则不但会变成旁人口中的笑柄，更是会被逐出师门，甚至一生一世都被人唾骂。
出手是不敢出手的，只好咬牙站在敌人面前。
现在大小姐出声让他们住手，他们自然要顺杆往上爬。
可惜方饴并没有帮他们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让你们住手，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你们是黎刚的弟子，应该知道他到底背着我方家做了什么勾当。”
“老实交待你们还有一条生路。否则，你们这些人，全部按照背叛师门处置！”
在场众人脸色顿时大变。
方家是武道世家，自然有严苛的家规。
而背叛师门，无疑是最重的责罚。
休息的武道尽数废除，严重的甚至还会摧毁气海。
多年的修行毁于一旦，体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这对武道中人来说，简直比杀了他们还残酷。
老四不由自主地看了地上躺着的黎刚一眼，眼神里满是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声问道：“如果我们坦白，大小姐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吗？”
“当然。”方饴点头说道，“把你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来，我就当你们将功补过。”
“我方家容不下你们，但也不会绝了你们最后的生路。”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脸上都有些意动。
方家的武馆与“跆拳道”“空手道”“柔道”一类的武馆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大的不同。
跆拳道往往都是纯粹以营利为目的。交钱、授课，学一点花架子，仅此而已。
而方家的武馆开设的目的，除了赚钱，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武道传承培养接班人。
所以一旦发现习武的好苗子，不但会免除学费，还会给予一定的资源支持。
而这些优惠政策当然不是免费的，而是要签一份“卖身契”。
一般来说，成为方家的嫡传弟子，便一辈子与方家深度绑定。无论武道修习到何种程度，都没有再脱离方家的可能。
哪怕知道武道中人在富豪圈子深受欢迎，单纯当一名保镖便能赚取不菲的薪水。
可他们只能心向往之、身不能至。
现在大小姐非但不会追责，反而给了放他们“自由”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不让他们心动。
“想明白了？”方饴淡淡说道，“想明白了就好。”
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医馆外又涌入一帮人。
他们都是随方饴来中海的公司员工。
不是武道中人，自然不会跟黎刚有什么关系。
方饴向刚进门的员工说道：“带他们上楼，一对一审问。无论他们说什么，统统记下来。”
“等他们该说的说完了，来我这儿汇报。”
“好的，方总。”
刚来的方家员工齐齐点头。
按照之前的规划，二楼是一间间独立病房。
现在装修虽然还没有完成，但已经装好了不少隔间，刚好方便各自审讯。
不多时，同来的三十人走上二楼。
还留在一楼的，只有地上躺着、人事不知的黎刚，和始终站在门口，想跑又不敢跑的黎大伟。
倒不是黎大伟挂念自己的父亲，实在是因为黎大伟早就发现，林凡这个大魔王的视线，始终都是放在他身上的。
他知道，自己一旦真的逃跑，必然会在下一秒被抓回来。
而抓回来的结果……
想到之前被支配的痛苦和恐惧，黎大伟的心便是一阵哆嗦。
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方饴的脸上露出一丝若有如无的微笑。
她看向林凡，轻声问道：“这爷俩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