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孟小钰走进苏家别墅，林凡转身离开。
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从见到孟小钰的那一刻起，林凡的心中便是五味陈杂。
她是他的初恋。
她是他的大姨子。
她在劝他不离婚。
她母亲是“山上”人……
各种各样的信息纷至沓来，压得林凡几欲吐血。
现在已经下定决心，林凡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目前看来，依旧是个死局。
但只要孟小钰点头，其他的都不重要。
前路还长，人定胜天。
终究会有办法的。
至于孟小钰的母亲会不会逼婚，“山上”组织会不会出面阻挠……
连天意都不怕，林凡又怎么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忙碌一整天，回去时已经是傍晚。
方饴早已在家中等候。
等林凡推开门，看到的是方饴一手拿着拖鞋，另一手端着热毛巾，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
林凡心中莫名有些心虚。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虽然林凡嘴上不承认他和方饴的关系。
但在面对方饴的热情攻势下，他心里已经认定方饴是自己的女朋友。
就在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让孟小钰等他……
林凡承认自己是直男，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渣男。
可之前的事情，在本质上跟渣男又有什么区别？
即便他无论对谁都没有太出格的举动，但扪心自问，有些事确实有些出线了。
这让他心中有些惶惶。
林凡接过毛巾，擦一把脸，强笑一声：“谢谢了。”
方饴跟林凡相处日久，早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便意识到有事发生。
她歪头看着林凡：“你怎么了？该不会又在外面招惹小姑娘了吧？”
林凡心头一跳。
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是可怕。
“没有没有。”林凡连忙摆手，借着换拖鞋掩饰自己的窘迫，低头说道，“碰见一个朋友。”
方饴本就是在调侃，随便玩笑一句也就算了。
她跟在林凡身后，柔声说道：“我今天早回来了一会儿，特意做了几个拿手菜。”
“虽然味道跟阿姨差一点，但总比你胡乱吃要好。”
林凡身体一僵。
最难消受美人恩。
如果方饴过分逼问，他虽然不会撒谎，但总能搪塞过去。
偏偏她非但不再追根刨底，反而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
像是个做了家务，正在等候别人夸赞的小女孩。
林凡心中越发别扭。
他走到方饴身边，伸手将她拉到餐桌前坐下。
自己则坐在对面。
方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认识林凡这么久，无论面对什么事，极少见到他会这么严肃。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跟她有关。
方饴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呼——
林凡呼出一口浊气，正色说道：“今天我去见了一个人。她是……额，她是苏云浅的表姐，叫孟小钰。”
“也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
“当初在京城时，我们是小学同学。后来她随她父亲出国，我们一家被赶出京城……”
方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你既然这么说，应该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吧。”
“她是你的初恋？”
林凡默默点头。
“哈。”方饴干笑一声，“都说你们男人最忘不了的就是初恋。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既然天各一方，你们应该好多年没联系了吧？”
林凡点头：“她父亲是战地记者，当年她走得太匆忙，没留下联系方式。”
方饴眉梢渐渐挑起。
点头说道：“难怪前段时间你跟曼青妹子说起战地记者时，表情会那么古怪。原来就是因为她啊。”
“那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没结婚吗？”
林凡摇头。
“那就是一直在等你咯？”
林凡依旧摇头，轻声说道：“她前些天刚回国。回国后去京城林家找我，结果被告知林家没有叫林凡的。”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得了妄想症。”
方饴先是一愕，旋即点头，似有深意地感叹：“是啊。毕竟十年前你们还都是小孩子嘛。”
林凡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道：“先吃饭吧。”
随即抄起筷子夹菜。
他当然明白方饴话中含义。
既然是小孩子，这种感情更像是过家家一般，当不得真。
可他当真，孟小钰也当真。
这还算是过家家吗？
方饴眼睛始终都盯着林凡。
见他不为所动，干脆开始放大招。
她轻笑一声，随口问道：“所以你跟你大姨子见面，只是因缘巧合了？”
“大姨子”三个字，方饴格外加了重音。
林凡不由抬头。
这才是方饴啊！
表面看是随口一句话，实际却直击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