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们几点换班？”
“八点半。”周保田已经大致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没有敌意，说话也放开了些。
“我们是晚上八点半来接班。来的时候，老张他们已经处理完了。”
“我看少了几个人，问起老张，才知道有这回事。”
林凡看看时间，8：05。
还有半小时才到换班时间。
他索性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下，招呼周保田坐在旁边。
“这个老张，叫什么名？”
“张自豪。”周保田没有跟林凡并肩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下一层台阶。
林凡跟着向下挪了一层，继续问道：“夜班没有监工的吗？”
“有。”周保田指了指店内，“在二楼睡觉。”
“嗯。”林凡朝里面喊一声，“刚子，麻烦把监工的喊下来，就说周领头找他。”
周保刚看自己哥哥点头。
这才转身向二楼走去。
周保田仔细打量着林凡：“林老板，你真是这店的老板？”
“算是吧，我有几个合伙人。方家是其中一个。”林凡点头，“监工睡多久了？”
周保田想了想，如实说道：“我们晚上八点半开工，他应该是在凌晨一点左右来的，喝得醉醺醺的。”
“来了之后只跟我说了两句话，就上楼睡觉了。”
林凡点头：“他叫什么？”
“叫黎大伟。我们管他叫黎经理。”
林凡眉头皱起。
姓黎啊。
倒是有意思了。
不多时，
店内传来一阵骂骂咧咧。
“姓周的，王八蛋！你他妈死哪儿去了！”
“老子睡得正香，你他妈找人把我喊起……”
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
林凡。
黎大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人高马大，满脸横肉。
一身松松垮垮的西装，里面穿着花格子衬衣。
林凡看他有几分眼熟。
当初方饴第一天来中海，跟着三十个左右的武道中人。
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黎大伟自然是认得林凡的。
他快步走到林凡身边，躬身喊道：“林先生！”
林凡眉头皱起。
这人浑身散发这酒气，就连店里装修的刺鼻味道都遮掩不住。
装修工人们正在偷偷瞧着这边情况，看黎经理对年轻人恭敬的样子，他们干活的手都是微微一顿。
只看这位黎经理的态度，大家便能确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而他们，差点就要对雇主动手……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找他们装修队干活？
周保田更是直冒冷汗。
他刚才已经基本确定年轻人的身份，但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些疑虑。
可现在看黎经理的模样，自然连最后一丝怀疑都消失。
他连忙上前，欠身说道：“林老板……林老板……刚才确实是误会……我……”
黎大伟察觉到店中气氛不对。
他原本就心虚，当下更是瞪大眼，高声喝道：“哪个王八蛋惹了林先生？！”
“在老子查出来之前，滚过来磕头赔罪！”
嘭！
话音刚落，黎大伟自己先跪在地上。
动静之大，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装修工人再也顾不上干活，齐齐看向跪在地上的黎大伟。
谁也不知道，刚刚还在叫嚣的黎经理，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只有离得最近的周保田、周保刚两兄弟看见。
刚才，是林老板以迅捷无伦的速度，点了黎大伟的两处腿弯。
旋即，
林凡淡然的声音响起：“店里的人，除了我以外，哪个岁数都比你大。”
“你又是骂人王八蛋，又是自称老子。你是王八吗？！”
“既然跪下了，就磕头赔罪吧。”
他转身看向周保田：“周领头，你们这里有多少人？”
周保田面色沉凝，没有回应。
周保刚立即回答：“我们队有三十二个人！”
“好。”林凡点头，“黎大伟，你磕三十二个头，今天的事就算过去。”
“否则，你从哪儿来，滚到哪儿去！”
此言一出，店内瞬间落针可闻。
周保田更是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按照这位林老板的说法，方家是他的合伙人。
黎经理明明是方家的人，怎么呵斥起来却半点情面都没有留下？
黎大伟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好在他知道林凡的身手，没有冒然出手。
他咬牙说道：“林先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林凡轻笑一声：“既然姓黎，应该是跟黎叔有关系吧？”
“那是我爸！”黎大伟心中顿时多了不少底气，傲然说道，“让我给这般泥腿子磕头，你是疯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刚才只是腿弯一软，这才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