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鸾披上嫁衣,红盖头之下,满眼都是幸福的喜悦。
江归鸾的兄长江长祚在外迎接宾客,却见到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这客人戴着斗篷,像是一位剑客。
一身黑衣衬得他的身形格外修长,浑身上下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气质,江长祚微微一愣,不由得尊敬道:“敢问阁下名帖?”
客人微微拉下斗篷,遮住面容,伸手递给江长祚一物,“烦请在婚礼结束后给新郎新娘带一句话,就说我以此物易剑,祝他们白头到老。”
江长祚将礼物收在掌心,这是一把长命锁,寓意辟灾去邪、保平安、长命百岁。
江长祚抬头,“阁下可要留下喝一杯喜酒?”
客人却道:“不了,替我交给他们便好。”随即转身离去。
江长祚眉宇间泛起疑惑,但这人并非是来闹事的,便收起长命锁,继续迎接来客。
不多时赵节吟出来,拱手道:“兄长辛苦,兄长先进去喝一口茶,此间事有我。”
江长祚拿出怀中长命锁,困惑道:“妹婿,我今日看到了一个怪人。”
赵节吟看着长命锁不明所以,“如何怪了?”
江长祚将那客人所说之话一字不漏转诉给赵节吟,赵节吟一把抓住长命锁猛地往外跑。
可哪里还有楚玄陵的影子?
江长祚疑惑地跟出去,赵节吟弯着腰正大口喘气。
“妹婿,此人可是很重要?”
赵节吟道:“当然重要,此人是我的好兄弟。”
江长祚便道:“那你改日再请他吃一顿吧,想必他今日有事,无法留下。”
赵节吟却喃喃道:“兄弟,你为何不现身一见?”
江长祚并未再理会此事,“我先去门口了,吉时就要到了,你可别误了。”
赵节吟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命锁,长命锁格外精致,他微微一笑,楚玄陵还是没忘了,要来参加他的婚礼。
虽然人走了,但东西留下了,姑且原谅他不告而别吧。
赵节吟心情大好,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此后漫漫人生有人陪伴,美哉快哉!
鞭炮声声中,新娘新郎在众所瞩目之下拜堂成亲。
喜乐随风传到楚玄陵耳中,楚玄陵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此刻他的眼前幻想出颜莫昭为他穿上嫁衣的模样。
颜莫昭几次穿上婚服,却没有一次为他而穿。
此番颜莫昭毅然决然回到萧祁誉身边,若知晓楚玄陵所筹谋算计的一切,必然不会回头,他们之间,缘分该是尽了吧?
念头闪过,楚玄陵痛苦地捂着胸口,半跪在地。
“莫昭……”唇边的呢喃消散在风中,此刻的楚玄陵神情落寞,好像一个失去所爱的男子。
他已经在她和奉睚王府的仇恨之间做了选择,他怎能逃过遗憾终生?
皇宫
永惜一身素衣,跪在地上向萧祁誉深深一拜。
“陛下,永惜拜别陛下。”
萧祁誉薄唇轻启,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去吧。”
永惜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陛下,你一定要赶永惜走吗?”
萧祁誉不语,永惜问:“是为了小姐吗?”
萧祁誉眸子动了动,顺着她的话道:“阿莫回来了,朕答应过她,让她做皇后,朕要让她幸福。”
永惜的眸光黯淡下去,她失落地垂下头,“永惜此去,再不能在陛下身边侍奉,陛下保重。”
萧祁誉喉咙滚了滚,幽邃的眸子里神色晦暗,“去吧,领了足够的银两,朕就不送你了。”
永惜敛衽为礼,盈盈一拜,一字一句,耗尽了毕生情爱,“谢陛下!”
永惜一步一步离开了这让她又爱又恨的宫廷,再不回头。
她却不知,在她离开的刹那,萧祁誉弯腰吐出了一口血。
时隔多日,张太医再次被宣召进宫。
此刻萧祁誉的身体已经耗损过度,“朕要你想办法,确保朕能在三日内不会吐血。”
张太医很是为难,萧祁誉本就时日无多了,若强行提升元气,怕是……
萧祁誉神情蒙上灰暗:“若三日让你为难,两日,实在不行……一日,朕需要一点时间。”
张太医连忙跪下道:“臣可以想办法,让陛下如常人一般,但只有两日。”
萧祁誉眸光亮了亮,“那你便去做吧。”
张太医迟疑,“可是……”
萧祁誉眼底毫无波澜:“不必顾虑,朕早有心理准备。”
“臣遵旨。”
张太医告退后不禁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萧祁誉,纵观他这一生,为太子不负黎民百姓,为皇帝却是苦难的开始。
若非有太多事需要他处理,也不至于将生命耗得如此之快。
张太医突然同情起一代帝王,为帝者不可行差踏错、任由心性,直到生命的最末,萧祁誉想为自己活一次,可两日清醒的代价是少有人能承受的。
东宫,昭乐殿
颜莫昭下了轿,凤眸里带了疑惑,“张公公,陛下为何让我来此?”
张公公躬身道:“颜大人稍待片刻,陛下马上就来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