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昭与赵节吟在都城外二十里之地停下。
赵节吟疑惑问:“大人,我们今日不进都城吗?”
颜莫昭淡淡道:“我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助都城脱困。”
“是谁?”赵节吟眼中迷茫。
颜莫昭的眸光平静无波,“姬颜漓。”
赵节吟口中喃喃:“裳雲国择安王殿下……”
赵节吟抬头:“可我们不知道择安王殿下在哪里?”
颜莫昭肯定道:“他与萧皇后一直在嘉璇国,就在都城不远,我与你一起去寻他们。”
颜莫昭看着远方的芦苇飘扬,心道:“萧澜乐曾言,她喜欢泛舟湖上,看碧荷连天,烟雨蒙蒙,而这附近,正有这么一个地方。”
赵节吟撑船,划进了绵延千里的半幽湖。
半幽湖实在太大,阴雨的天气很容易迷失方向。
赵节吟提醒道:“颜大人,你坐好了,我们往那边划过去。”
颜莫昭点头,“我的水性尚可,你放心划。”
只要不像引南别苑那次那样,有湖底巨兽绊住她,区区水域又算什么?
半幽湖雾气未散,行舟并不安全,小船跌跌撞撞,总算划进湖中最开阔的一片地方。
这里能看到四周莲叶田田,粉白的莲花凋谢,长出绿色的莲蓬。
赵节吟采了一个莲蓬,剥离莲子,放进颜莫昭手上,“颜大人,你尝尝,在我的故乡,遍地都是这样的莲蓬。”
颜莫昭咬了一口,入口清甜鲜嫩,微微带着苦涩。
“好吃吗?”赵节吟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颜莫昭微微点头,“其实在我小时候也吃过这个,那时的莲子有些老了,吃起来无甚滋味。”
赵节吟微笑着:“颜大人再吃一些,我再给你剥。”
颜莫昭的确有些饿了,不客气地接过,吃了不少。
解决了温饱,赵节吟也不那么焦急,“大人,我们再去寻那片水域吧。”
他们已经寻了一个多时辰,可是根本不见任何人影,这地方像是没有人。
颜莫昭沉吟,“难道我的判断出错了,他们不在这里……”
赵节吟安慰道:“大人不要着急,我们还有几处地方没有找,我将船划快一点,今日之内定能寻遍整个半幽湖。”
颜莫昭点头,皇宫被围,只有从背后攻入,让叛军腹背受敌,才有可能转圜战局。
姬颜漓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兵马,虽然不足以与齐妫襄正面一战,但拖住他们,让颜莫昭有机会进皇宫与萧祁誉见一面还是有可能的。
只要有半分可能,就值得颜莫昭一试。
赵节吟突然停下,“大人你听,是不是有萧声?”
耳边果然隐隐有乐曲之声传来,颜莫昭闭上眼,仔细聆听。
她猛地睁眼,“东边,去那里。”
赵节吟听令调转船头,往东而去。
姬颜漓的萧音清幽,回旋婉转,不似旁人那般悲切凄婉。
只要听过一遍他的萧声,就绝不会忘。
循着萧声,颜莫昭总算见到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手持竹萧,长身玉立,眉宇间是青年男子的俊郎英气,正是姬颜漓。
姬颜漓的身后站着一个衣着雍容华美的女子,那是裳雲国皇后萧澜乐。
姬颜漓看到了颜莫昭的船,止住了萧声。
萧澜乐从姬颜漓身后走向前,唇边挂着一丝轻叹,“颜漓,我们该回去了。”
姬颜漓不曾开口,他注视着颜莫昭的船缓缓靠岸。
密闭的芦苇被姬颜漓荡平,形成了一块陆地,此刻他与萧澜乐就站在这块陆地上。
这一块隔绝了俗世的土地,给了他们数日的清幽宁静,颜莫昭等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木船缓缓停靠,姬颜漓的手抓住了颜莫昭,将她拉了上来。
再见恍如隔世,二人的目光都带着打量。
赵节吟向姬颜漓行礼,“草民参见择安王殿下。”目光又转向萧澜乐,“草民参见皇后殿下。”
颜莫昭掩唇轻咳了一声,介绍道:“这是奉睚城赵家公子赵节吟,他曾在楚泽玄手下做军中文职。”
姬颜漓并未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赵节吟识趣地退在一旁,萧澜乐也道:“你们聊吧,本宫先去整理行装。”
萧澜乐看了颜莫昭一眼,与她错身而过。
“择安王殿下……”
颜莫昭方开口,姬颜漓打断道:“叫我姬颜漓。”
颜莫昭顿了顿,改口道:“姬颜漓,你应该知道我此来所为何事。”
姬颜漓眼眸微垂,带着思索,“本王的人已经探清情况,齐妫襄围住皇宫,却久攻不下,太子殿下安然无恙。”
颜莫昭眉宇间带着担忧:“我担心的是,他们迟早有一日会攻进皇宫,皇宫存粮总有尽时,撑不了多久。”
姬颜漓点头,“齐妫襄的粮草也只能支撑半月,半月之内,他们定会发动总攻。”
颜莫昭思忖道:“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再次攻城之前,瓦解他们的攻势。”
“你想本王怎么做?”姬颜漓开口问。
颜莫昭望着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