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千殇神情复杂地笑了笑,“莫昭,你放心,容某欠你的人情只还了一半,剩下这一半,用在楚玄陵身上。”
颜莫昭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那你快些施救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若是需要时间不被打扰,你给我随便安排个小房间让我休息就行。”
容千殇神情有短暂的停滞,后连忙道:“那行,你去休息吧,我让善材善药带你去竹屋。”
楚玄陵不由地向她伸出手,或许一别就是永远了,有时候欺骗不见得就是残忍,清醒的活着才是。
或许是他眼底压抑的情绪太过苍凉,颜莫昭终于察觉到异常。
“楚玄陵,你会活下去的对吗?”
语气是如此的平静,就好像她们谈论的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楚玄陵淡淡一笑,俊美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我会,你等我。”
颜莫昭的心刹那安宁,她收回目光,向外走去。
容千殇道不清心底是怎样的滋味,他察觉到有什么在颜莫昭与楚玄陵之间改变了。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是一件复杂的事,或许这一刻,楚玄陵与颜莫昭的心是最贴近的时候。
谁也不说离别,单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
但当颜莫昭的背影消失在楚玄陵的视线时,容千殇明显能看出他眼底的黯然。
容千殇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二公子,容某虽然没有把握除尽你身体的毒,但能将你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容千殇心知,楚玄陵来得太迟,若能早两日,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毒素早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就算能免于一死,后半生恐怕……
楚玄陵面色毫无波澜:“容谷主放手一试吧,只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容千殇认真地看着他,“是否关于莫昭的?你放心,她也是我容某的好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那便没什么了。”楚玄陵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
容千殇神情一肃,“我要为你换血,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若想留什么话,一定要与我说,或者你写下来,容某会为你保管。”
楚玄陵轻轻开口:“我若醒不过来,你便告诉她,不必等我。”
语气缥缈得不似活人,容千殇心中一震,点头应承。
容千殇拉响铜铃,潋艳堂的门关闭。
善材与善药两位童子急忙赶来,一左一右,肃然而立,他们心知,铜铃拉响,非月余不得出。
颜莫昭亦听见铜铃声,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可是除了等待,她什么也不能做。
颜莫昭在竹屋枯站了整整一日,善材从潋艳堂的门底下拿到一张纸条,送到了颜莫昭手里。
这一日结束,楚玄陵暂且脱离危险,但是何时醒来遥遥无期。
颜莫昭又等了一日,门底却没有传出纸条。
第三日,容千殇在纸条里告诉颜莫昭,换血非一日之功,且十分艰难,稍有不慎,楚玄陵便会陷入沉睡再不复醒。
颜莫昭看了后沉默了许久,却没有放弃等待。
第四日,容月谷突然来了很多求医的人,这些人守在栈道迷雾外,只求容谷主下山相救。
颜莫昭很疑惑,为何一时之间会涌入这么多伤病者。
楚玄陵也不知怎样了,容千殇根本离不开。
善材善药也清楚,谷主只有一个,但世间病患千千万万,若都同时来找容千殇,定是救不过来的。
善材善药前去推拒,颜莫昭也跟了过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善材道:“你们回去吧,谷主正在救人,此人性命垂危,非月余不得见成效,你们一月之后再来吧。”
来者皆是一群山野村民,他们面黄肌瘦,每个人的眼中都带了焦灼。
其中一人拉住善材,“不行,你们一定要派个人跟我们走。”
善药语气不善:“求医者竟如此不懂规矩,你们还想用容月谷的药吗?”
那人立马心虚地松开手,周围一群人开始焦虑。
“怎么办啊,容谷主不肯下山,那万千将士怎么办……”
“都是我们的孩子啊,他们迎战遇袭,每个人要么重伤,要么残废,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治而死?”
几人用方言,颜莫昭勉强听清“将士”二字。
颜莫昭急忙挤过去,“你们说的是哪里的将士?发生什么了?”
方才抓住善材的人出来用官方话解释道:“孤隘关失守,叛军打进都城了!”
“你说什么?”颜莫昭不敢置信,“什么叛军?孤隘关怎么可能失守?”
孤隘关是南方通往都城的天堑要道,守兵五万,易守难攻,就算用两倍于它的兵力,也不定能将它拿下。
那人神色沉重,“庸南王谋反了!勾结奉睚城的张大人,八万大军直指孤隘关!”
“不可能,八万大军怎么可能攻下孤隘关?”颜莫昭心中有一个猜想,难道……
果然,那人继续道:“若非有内贼,孤隘关的将士们怎会败得如此惨烈?可怜他们如今伤的伤,残的残,苟延残喘罢了!”
颜莫昭脑中闪过什么,她抓住他的衣领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