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昭揉了揉眉心,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设想了好几种办法,没有一种能阻止她父母来奉睚城。
说不定不仅不能阻止,还能让他们来得更快。
颜莫昭很是苦恼,可怜始作俑者还在顾自欢喜。
楚泽玄想得很简单,婚姻大事要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
颜莫昭孤身来到奉睚,身边没有亲友在侧,一定会想家,他若能接来颜逵石夫妇小住,也能稍加抚慰颜莫昭思乡之情。
但楚泽玄不会知道,他完全是想多了!
楚泽玄微微笑着,眼里盛满阳光,“莫昭,等你父母来了,有什么要注意的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怕照顾不周,入不了岳父大人的眼。”
颜莫昭想到好久不见的父亲母亲,会心一笑,“我父母他们为人很是随和,你一切按照奉睚城的习俗来就好。”
楚泽玄颔首,颜莫昭再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去。
不多时,楚玄陵冷着脸进了竹绝居。
楚泽玄满腹狐疑,“二弟,这是谁又惹你不快了?”
楚玄陵一拳头锤向桌面,震得一阵响动,“可恶!大哥派人去拖回的马,竟然不见了!”
楚泽玄面上惊疑不定,“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楚玄陵后悔,“都怪我,我该早些去把证据留下来。”
楚泽玄安慰道:“二弟,不怪你,对方既然要对我出手,肯定早就算好了退路,就算我们拿到了马的尸体,必然也查不出什么。”
楚玄陵被激怒了,“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想害我大哥,就是跟我整个奉睚王府为敌!”
楚泽玄想了想道:“眼下只能动用王府暗卫,二弟,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大哥放心!”楚玄陵眼神狠厉,“凶手最好藏好了,别让我抓到……”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奉睚王楚宣任一如往常,每隔三月带奉睚城官员去狩猎,岂料心腹张阗李却在林间中了暗箭。
张阗李被人抬出来时唇部青紫,面色苍白,伤口血流不止。
伤口靠近心脏,军医不敢拔箭。
可是这箭不得不拔,权衡利弊之下,奉睚王楚宣任亲自为张阗李拔箭。
紧张一夜过后,张阗李的命倒是保住了,却只能在家休养。
楚宣任在半月不到连失两大心腹,不得不怀疑有人在针对他奉睚王府。
楚宣任脸色铁青,对谁都没有好脸色,整个奉睚王府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放箭之人已被张阗李射杀,刺客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的线索只有刺客留下的那支箭。
箭已断为两截,楚泽玄将之拿起仔细端详。
烛火摇曳明灭,良久之后,楚泽玄终于在箭镞之侧找到了一个小字。
在看清那个字究竟是什么时,楚泽玄心头一震,脸色十分的凝重。
楚玄陵来找他大哥,却看到楚泽玄手里拿了一个东西,他意识到什么,无声无响地走过去抓住了楚泽玄的手。
楚玄陵皱眉问:“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泽玄看清是楚玄陵,有些无措,手却收不回来。
楚玄陵质问:“大哥你为什么要毁灭证据?”
楚玄陵手下用了几分力道,夺回了楚泽玄手中那只镞。
楚玄陵借着烛光细看,能看到一个很小的“召”字,不,这个字不是“召”,而是“昭”!
楚泽玄方才正是在抹去昭字左边的那部分!
楚玄陵将证据摆在楚泽玄面前,十分愤慨地责难:“大哥,你为什么要替她隐瞒?”
楚泽玄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二弟,你将箭镞还给大哥。”
楚玄陵气极,恨铁不成钢,“我都看见了,你还要替她隐瞒吗?”
楚泽玄扬声道:“你听大哥的,这支断箭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到!”
“不,我要将它交给父王!”楚玄陵冷硬拒绝。
楚玄陵却不曾想他大哥为了颜莫昭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楚泽玄突然在他面前跪下,面上竟带着乞求!
“二弟,算大哥求你,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绝不能再让他人知道。”
楚玄陵看向楚泽玄的眼神满是失望,“大哥,颜莫昭她只是一个外人,她来到奉睚王府第一天,目的就不是单纯的,她就是一只狼,咬到谁,谁就会流血,大哥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不,二弟你不明白,大哥从来没有像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就算真的是她做的,我来替她承担,我可以不要这世子之位,只求二弟和父王放她一条生路!”
楚玄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哥,你真是糊涂!”
楚泽玄却伸出手,“二弟,你把东西给我。”
楚玄陵盯着那半截箭镞看了良久,脸色沉得厉害,手中青筋暴起,随时要发作的样子。
楚泽玄神情紧张地看着他,却见他突然手上一运力,那箭镞化为齑粉!
刹那发生的事震撼了楚泽玄,他惊呆在原地。
粉末四散,落在楚玄陵的周围,他的手微微颤抖,清冷的面容拒人于千里之外。
世界仿若静止,只余楚玄陵沉重的呼吸。
“大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