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前来也不提前通知莫昭一声，莫昭姗姗来迟，失礼了。”
人未至，声先到，楚泽玄闻声望去。
颜莫昭神采奕奕，面上泛着红润的光。
楚泽玄一看到她，心头的阴霾就散了，她的身上总有一种力量，能让人通体舒畅。
楚泽玄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温柔，“莫昭，来这边坐。”他指了指他身旁。
颜莫昭一愣，随即笑着走了过去。
楚泽玄为颜莫昭重新泡了茶，是照着颜莫昭的喜好泡的。
颜莫昭恰好有些渴了，端起来就大口饮下去，也顾不得好茶要细品了。
楚泽玄拿出怀中手帕，帕子的一角绣着绿竹，声音低沉：“你过来，我帮你擦擦。”
颜莫昭顿了一下，随即将脸凑过去。
楚泽玄十分自然地擦了擦她唇边的水渍。
颜莫昭并非忸怩之人，只面色僵硬片刻，便顺其自然了。
楚泽玄愿意对她好，那颜莫昭日后还他恩情便是。
颜莫昭已将得失算计清楚，她利用了楚泽玄，这份债她总有一日会还。
“听永怜说下毒之人已经找到了？”
楚泽玄收回手帕，放在一旁，“嗯。”
“是谁？”颜莫昭很好奇。
楚泽玄看向她，“是采莲。”
“采莲？”颜莫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采莲是我的婢女，她趁着绿襄不注意，给她下了泻药，绿襄闹肚子，采莲便借机将毒药下到了糕点里。”
楚泽玄面上带着愧疚，“是我用人不察，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颜莫昭追问：“采莲有没有说她为何要下毒？”
楚泽玄摇了摇头，“采莲已经咬舌自尽。”
颜莫昭一惊，脸色沉了下去。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算交代，采莲死无对证，所有线索都断了。”楚泽玄充满歉意，神情有些不安。
“不关你事，对方想杀的人是我，一次不成，总还有下一次，只要我颜莫昭的命还在，他们就一定忍不住再一次动手，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颜莫昭眼神中露出杀意，想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楚泽玄闻言道：“我会继续帮你查的，毕竟这件事出在我奉睚王府，我作为世子，也有责任。”
“世子掌管万千府兵，总会无暇顾及，莫昭的事莫昭自己会想办法解决。”颜莫昭神色凌厉，“他们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楚泽玄垂眸深思，“不如我派兵，在东亭水榭四周布防？”
颜莫昭一笑，“世子定然知道此为下下策，莫昭还是喜欢不受拘束，叫我成日里被一群人围着，实在受不住。”
楚泽玄思索良久，终于开口：“那你不如搬去竹绝居，跟我同住？”
他说这句话用了很大的勇气，明明知道她会拒绝，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沉在心底的那份希冀，卑微而又难以启齿。
颜莫昭一口回绝：“不必，世子的好意莫昭心领了，你我还未成婚便住在一处，难免招人闲话。”
楚泽玄看着她，眼底暗了暗，低声道：“我不怕他人说什么，只要你不怕，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颜莫昭承认她有一瞬间的感动，但她是不会被情感冲昏头脑的。
“世子不必对莫昭这么好，莫昭心中有愧。”
楚泽玄眼中的光暗淡下去，自嘲一笑：“你的心真是很难捂热，什么时候你能不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便勉强算得是你的夫君了。”
颜莫昭面上有几分尴尬，心想这一天恐怕是不会到来的。
这样一想，她心里对他更愧疚了。
于是颜莫昭眼中含笑道：“世子的人品，为人夫君是不差的。”
楚泽玄也微微一笑，“希望莫昭未来亲自验证你说的这句话。”
颜莫昭努力维持着笑容，心中恨不得掐死自己，做什么要同情他？奉睚王府的人一个二个都不是小白兔……
楚泽玄在东亭水榭待了很久才离开，颜莫昭同他一起弹琴奏乐，营造出好一番郎情妾意的景象。
颜莫昭看着楚泽玄离去的背影勾起了唇，她知道这一定是奉睚王喜闻乐见的。
楚宣任的确找了人监视颜莫昭的一举一动，婚期越近，他便越要看好颜莫昭，以防出现不可控的变故。
他看得清楚，他这个大儿子，的确很喜欢颜莫昭，可颜莫昭一看就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楚泽玄。
作为父亲，他或许应该给楚泽玄另寻一门亲事，但作为奉睚王，无疑这门亲事是最好的。
每个人都要有所取舍，他同楚泽玄一样，都选择了奉睚王府。
但总有什么，是他们在算计之外，无法掌控的。
楚玄陵在东亭水榭外听了许久的琴音，这琴音虽动听，可入他耳里宛若魔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心烦意乱，难道如白持所言，他真的对颜莫昭产生了几分未曾察觉的情愫？
楚玄陵跑了很远，发泄完所有的力气，最后将自己泡在冰凉的溪流当中。
这份冰凉唤回了他的神志，他很清醒。
他也确信了一件事。
他是不